下一刻,溫知滿就被人攬著肩膀拽得后退一步,與上前的季隨拉開了距離。
兩人一下子被分開了。
季隨欲抬起的手動(dòng)了動(dòng),沒有阻止余竟帶走溫知滿,只是目光在對(duì)方攬著溫知滿肩膀的手上停了一瞬,神色多了絲隱晦。
余竟飛快地跑來拽著溫知滿連走好幾步。
他緩了緩跳到嗓子眼的心跳:“我一會(huì)沒來,您就差把我這地兒給掀了?!?/p>
一個(gè)是侯爺之子,在朝中還擔(dān)任官職,一個(gè)是尚書之子,才華卓越前途無量,真在他余府打起來,那可了不得了。
溫知滿悄摸松了口氣,他聲音上揚(yáng),對(duì)好友說:“他還敢打我不成?!”
他不愿意落季隨的下風(fēng),心中惡狠狠地想早晚要出這口氣。
他再回頭時(shí),季隨和程連云已經(jīng)走遠(yuǎn)。
余竟被溫知滿掐得表情猙獰:“松手!兄弟的胳膊要斷了!”
離開余府之后,程連云就跟著季隨到了云漢樓。
這是個(gè)臨江的二進(jìn)式茶館,環(huán)境雅致,不少文人墨客在此談詩論賦。
季隨把人帶到雅間之后,就徑自坐在窗前看著江面。
程連云翻看著這些書,喜道:“是這本!不知季二公子是在哪里找到的?我聽人說這本書早就被隨著戰(zhàn)亂找不到了?!?/p>
季隨單手撐著頭,另一只手自然垂放在腿上,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,對(duì)于程連云的激動(dòng)沒做出任何反應(yīng)。
程連云抱著書,目光又停在旁邊放著的那堆書畫上,字畫文章大抵是文人共有的喜好,他詢問:“我能看一下那些畫嗎?”
沒等到回復(fù),程連云便當(dāng)做他默認(rèn)了,他撐開一幅幅畫卷,如此珍貴的古籍名作就在自己的手中,一時(shí)呼吸都小心許多。
“今日我聽見程大人喊小侯爺知滿,是不是有些不合禮制了?!?/p>
程連云從畫中抬起頭,詫異道:“我們朋友之間……這么喊不可以嗎?更何況是知滿要求的。”
咔嚓一聲清脆的崩裂聲,程連云的話頭一頓,循聲瞥見季隨手中好端端的茶盞裂成了冰裂紋。
季隨把茶盞放下,程連云梗了一下,季隨身后的小廝青隱解釋道:“不知道是哪家做的茶盞如此劣質(zhì)!險(xiǎn)些傷到公子的手!”
季隨的話很直接:“他不懂,莫非程大人也不懂?”
“如今程大人剛?cè)氤癁楣?,不小心?jǐn)慎的話,少不了有人彈劾。”
程連云沉默一瞬:“……多謝季二公子提醒。”
自從他科舉成名之后,很少有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,更何況還是被一個(gè)年齡比他小的人教訓(xùn),他臉上有些掛不住,只好低頭繼續(xù)看畫。
畫筐子里有一副被標(biāo)記過的畫,外面掛著流蘇,程連云手指解開外面的繩子,畫卷嘩啦一聲展開,未來得及看清楚上面畫了什么,猛地被人奪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