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連云只來得及看見一抹快速閃過的紅,就被人收了畫卷卷了起來。
“這、是連云過界了?!背踢B云手指彎了彎,心下一緊,當(dāng)即道歉。
明明對方才是晚輩,明明是自己有官職在身,不知道怎的,程連云面對季隨時就像有塊石頭壓在他的肩上,讓他不由自主地自覺形穢。
季隨手指一滯,復(fù)又展開畫卷:“無事,看吧,是我驚到程大人了?!?/p>
程連云的視線下意識隨著對方松開的動作看向畫卷,與那筐子里眾多山水畫相比,這張有人物的畫卷倒是顯得格格不入。
紅衣少年壓著劍躺在樹上,只見背影而看不見臉,略顯寬大的衣擺從樹杈向下鋪開。畫這幅畫的人也不知道偷窺了對方多久,連衣服上的紋樣都勾勒出來。
程連云看向右下方的落款,不知有意無意被季隨的衣袖擋著。
平平無奇的畫像。
程連云面上微笑:“這畫不錯,畫主人很用心?!?/p>
溫知滿見那兩人就這樣離開了,就差指著天大喊和季隨勢不兩立。
余竟不會哄人,依舊按照以往的法子,帶著兄弟出去喝酒解悶,對方喝一杯他喝一杯,打算把溫知滿灌醉之后送回留宣侯府。
嘩啦幾聲清脆的聲音,余竟無奈地看向被摔碎一地酒杯,揮手讓人再去多拿一些。
他見溫知滿遲遲不倒下,自己卻有些遭不住了,喊了旁邊小廝:“你們在這里看著點(diǎn),別讓他踩著地上的瓷片,本公子要去如廁?!?/p>
余竟前腳才走,后腳這屋里就進(jìn)來一人。
侯府侍衛(wèi)抱拳道:“稟告世子,方才派去監(jiān)視程大人與季二公子的人來報,說兩人一起攜手共游云漢樓,相談甚歡,甚至季二公子怕程大人累著,還給程大人舉著看畫。”
溫知滿聽得一陣頭暈眼花,捏著酒杯的手指顫了顫:“還有什么?”
侍衛(wèi)說:“程大人離開的時候面帶笑容,抱著一箱子?xùn)|西回去了,季二公子則在云漢樓里多坐了會,現(xiàn)在也正在回季府的路上?!?/p>
兩人如此曖昧,季隨奪愛之仇證據(jù)確鑿!
溫知滿拍案起身,屋里最后一個酒杯也碎了:“大膽季隨!居然如此辱我!”
“帶著人!抄家伙!跟著我去路上堵他!”
夜黑風(fēng)高。
溫知滿臨時起意要去堵季隨,帶了五六人拎著麻袋麻繩,扛著長棍,就往季隨回季府的路上趕。
幾人從縱橫的窄巷中鉆出來一條近路,搶在季隨趕到之前,一行人等躲在季隨的必經(jīng)之路,打算等馬車進(jìn)來之后,來個前后夾擊。
踏踏的馬蹄聲和滾動的車轅聲響起,溫知滿探頭看了一眼,認(rèn)出來這是季隨的馬車,只待這馬車再走進(jìn)一些,溫知滿猛地?fù)]手:“來了!甕中捉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