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次受傷昏迷了幾日,清減了一圈,顯得身形單薄卻越發(fā)修長,比旁邊站著的葉舟衡還要高一些。
“身子還未好全,怎過來這里了?”她皺眉,言語間也帶了幾分厲色。
“殿下,阿行無事?!甭曇魷睾?,聽不出什么情緒。
“既無事怎么不去溫書?”她慌不擇言,這話聽起來有些責(zé)備之意。
他愣了一瞬,垂下睫毛,斂了神色道:“殿下昨日不是說,阿行可來一同切磋琴藝?!?/p>
……
這下輪到她噎住了,她昨日是說過這話,那不過是一句應(yīng)付的話罷了,想過他可能會來,但沒想過他來的這樣快,今日便來了。
方才她只想將他斥退,本就色厲內(nèi)荏,現(xiàn)下一時被他的話堵住,也不好再讓他回去。
“你既喜歡,那便彈吧。”
又扭頭對葉舟衡道:“葉公子盡可隨意,不必拘束,我今日還有事不能奉陪了,琴我便留下了?!?/p>
說完徑直往亭外走,也不看他。
葉舟衡看看她,又看看溫行,挑眉道:“行公子身子好些了?”
他昨日去看他還被拒之門外,侍衛(wèi)出來說他受了重傷,現(xiàn)下睡下了,不便見客。
見他盯著沈泠的背影,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,他又清了清嗓子道:“行公子也好琴?殿下雖走了,但琴還在,行公子請?”
溫行轉(zhuǎn)過頭,看了葉舟衡一眼,隨即目光又落到那琴上,他眸光微微一縮。
那琴他認(rèn)得,是沈泠書房中的那張琴,往日里她愛惜的很,除了她,平日里再沒別人碰過那張琴。
“彈琴就不必了,葉大公子留在府中用午膳罷?”
他的面色和方才瞧不出什么兩樣,只聲音淬了冰似的冷。
葉舟衡也不惱,也直視著他道:“是葉某叨擾了,那葉某便先告辭。”
葉舟衡走后,溫行又看向那張琴,拿出帕子輕輕擦拭。
而后抱起那張琴,往沈泠寢殿的方向去。
伏月盛夏,舉目皆濃綠,明明無限生機,可他卻滿目蕭然。
昨日,本以為她一早便會來看他,畢竟前天晚上她的關(guān)心那樣濃厚,他甚至還感受到了縱容。
可他等了半日,總也不見她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