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棠渾身血液瞬間凝固。
十年前那個雨夜,就是這個男人將她送進宮,許諾待許洛妍封妃后就接她出宮成婚。
她為他潛伏在許洛妍身邊十年,挨過多少巴掌,跪碎多少瓷片,卻原來只是夢一場。
“容大人丟了什么?”婉棠后退半步,指尖死死掐進掌心。
容若眉頭微蹙,似乎很不習慣她的抗拒:“一塊腰牌,對你無用?!?/p>
他上前一步,月光照出他眼底的算計,“乖,還給我,就當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?!?/p>
那熟悉的哄騙語氣讓婉棠胃里翻涌。
她突然笑了:“容大人以為,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擺布的傻丫頭?”
容若臉色驟變。
“從我爬上龍床那一刻起,”婉棠一字一頓,“就注定和許洛妍不死不休?!?/p>
容若俊臉扭曲,一把掐住她手腕,“婉棠!許家養(yǎng)你十年,你就是這么報答的?”
婉棠任由他掐著,笑得凄厲:“所以我活該被送給許洛妍當狗?活該被她用簪子扎得滿手是血?”
“活該被你們玩弄于股掌之中?”
容若被那婉棠眼中的凌冽震得松了手,卻仍強詞奪理:“那是……那是為了大局!你既喜歡我,就該懂得付出!”
“喜歡?”婉棠突然大笑,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“容若,你真讓我惡心?!?/p>
月光下,容若的面容終于徹底猙獰:“賤人!把腰牌交出來!否則……”
“否則怎樣?”婉棠擦去眼淚,眼底寒光乍現(xiàn),“殺了我?”
【棠棠別激怒他啊,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瘋子。】
【安答應就是他殺的。】
【僅僅只是因為頂撞到不至于死,可安答應看見了不該看的事情,她瞧見容若和許洛妍私會?!?/p>
婉棠雙腿微微顫抖。
他竟真的殺了安答應,就因為她撞破了他們的私會?
這個念頭像毒蛇般鉆進腦海,婉棠感到一陣眩暈。
她竟然在十年的時間,都等著嫁給這樣一個人,和他白頭偕老?
此刻想想,真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耳光。
她深吸一口氣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“容大人這般著急尋腰牌,”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出奇地平靜,“莫不是安答應落氣時落下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