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香無聲地笑笑:“你知道我為什么執(zhí)意要進楓南嶺的吧?總不能是進來觀光的吧。
世間人要進楓南嶺都是相似的目的,我也一樣。
藥方不得手我不會走的,你倒不如幫我找到藥方,我連夜帶你走。
”狄繡端正地坐起來:“我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,從來沒有聽過有什么藥方。
”“喲,有進步,學會騙了。
”薛香不信。
“騙你做什么。
不知道你們嶺外人哪里聽來的藥方一說,你現(xiàn)在去街上,挑年紀大的問,包你一問一個不知道。
”狄繡篤定。
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外面的人想盡辦法要進來求醫(yī)問藥,里面的人卻說無醫(yī)無藥。
也是,若是人人都知道藥方的存在,外面那群歪嘴斜眼的妖怪不得全都涌過去了。
狄繡想了想:“我們可以去祭神會問馬婆婆,她是我們這里最年長的妖怪了。
”馬婆婆只在祭神會的時候出現(xiàn),其他時間也沒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。
薛香歪著脖子,人看著比剛醒那會兒精神多了,他的嘴也活過來了:“什么會?什么時候開?怎么參加?馬婆婆知道藥方?”他像一個炮筒一樣,突突突地發(fā)射問題。
算算時間,大會約莫就在三天之后有一次。
至于如何參加,誰都可以參加,或者說,污人巷的誰都必須參加。
誰都有可能成為這場祭神會的祭品,也沒有人知道祭品最后的去向是哪里。
年紀大一點還混跡在污人巷的妖怪會說,獻祭是登向極樂的路,祭品是要去給神仙們做座下童子的。
這種無法驗證又極具蠱惑性的話,狄繡從未信過。
要不然她會在被選為祭品的時候想著逃離楓南嶺?雖然她跑了,但跑掉的祭品并不會從此被放過,她永遠被書寫在祭品的名單上。
還會有人代替她獻祭,第一個代替她的祭品,就是她柔弱又可憐的阿娘。
第二個替代者是她阿爹,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阿爹這個祭品被獻祭之后神奇地回到了污人巷。
阿爹被罵作失敗的祭祀品,走哪兒都被指著脊梁骨批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