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不懂事,是被教壞了。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痛色,他母妃罷了,不提這個(gè)。今日朕教你批閱奏章。
這是皇帝第一次讓她接觸朝政。虞容歌驚訝地抬頭,正對上皇帝溫和的目光:陛下,這不合規(guī)矩
朕就是規(guī)矩?;实蹐?zhí)起她的手,引她到御案前,看這道奏折,你覺得該如何批復(fù)?
虞容歌的手在皇帝掌心中微微發(fā)抖。這是十七年來,他們第一次真正的肢l接觸。她能感覺到皇帝的手很大,很暖,掌心有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和虞丞相的手很像。
臣女不知。她聲音發(fā)顫。
別怕?;实圯p聲鼓勵(lì),按你的想法說。
就這樣,一個(gè)教,一個(gè)學(xué),轉(zhuǎn)眼已是日暮西沉。虞容歌專注地聽著皇帝講解,不知不覺竟伏在案上睡著了。
朦朧中,她感覺有人輕輕撫摸她的頭發(fā),那動(dòng)作小心翼翼,仿佛對待易碎的珍寶。
像極了婉娘?;实鄣穆曇魪暮苓h(yuǎn)的地方傳來,是朕對不起你們母女
一滴溫?zé)岬囊簂落在她手背上,像是眼淚。
虞容歌不敢睜眼,生怕驚擾這一刻的溫情。直到腳步聲漸漸遠(yuǎn)去,她才抬起頭,看著手背上那滴已經(jīng)干涸的淚痕,心中五味雜陳。
夜深人靜,虞容歌對鏡自照。鏡中的自已,眉目間確實(shí)有幾分皇帝的神韻。她輕輕撫摸自已的眼睛,鼻子,嘴唇試圖找出更多與那個(gè)被稱為父皇的男人相似的地方。
姑娘,該歇息了。青萍不知何時(shí)出現(xiàn)在身后,手中捧著一碗安神湯,明日還要早起。
虞容歌接過湯碗,卻沒有立刻喝下:青萍,你在宮中多久了?
十年了。
那你可曾見過我母親?
青萍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:奴婢入宮時(shí),虞夫人早已離宮多年。
是嗎虞容歌輕啜一口湯藥,突然問,陛下待我母親如何?
姑娘!青萍臉色大變,這話可不能亂問!
虞容歌苦笑。看來母親的往事,在宮中仍是禁忌。
次日清晨,她在御花園偶遇了小皇子。這一次,孩子身邊沒有隨從,正笨拙地想要摘取樹上的梨子。
殿下小心!虞容歌忍不住出聲。
小皇子嚇了一跳,轉(zhuǎn)頭見是她,小臉立刻垮下來:怎么又是你!
臣女幫殿下摘梨可好?虞容歌柔聲問。
小皇子猶豫片刻,最終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虞容歌輕松摘下一個(gè)金黃的梨子遞給他,孩子接過,突然說道:母妃說要趕走父皇喜歡的姐姐,就是你吧?
虞容歌心頭一震:殿下,這話可不能亂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