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知道謝玄提劍下樓,那腳步聲把木樓梯踩得吱呀吱呀地響,也踩得人心頭惶惶。
人聲一去,便有人輕聲進屋,來人不語,只自背后抱住了她。
阿磐知道來人是誰。
來人有她熟悉的蘭草味。
他在這里,那適才在院中說話的,又是誰呢?
哦,千機門會易容術(shù),亦會學(xué)人說話。
只說范存孝,不就是個中高手嗎?
阿磐身子一僵,輕聲問道,“你來干什么?”
那人還是從前的聲腔,“寡人想你了?!?/p>
阿磐眸中一濕,“你不是要戰(zhàn)場相見嗎?”
來人只笑,“君子,做一回就夠了。這世道,只做君子,可怎么活?”
是了,兵者,詭道也。
可他也許還不知今夜來,到底意味著什么。
他當這驛站來去自如,當謝玄從前殺不了他,如今便也殺不得他。
來人的臉帶著邊關(guān)夜色的涼,這涼意蹭在她頸間,自顧自地說著話,“他待你不好,你跟我走吧?!?/p>
阿磐心中沉沉的,“他待我好?!?/p>
那人輕嗤,“好與不好,我看不出來?”
也許吧。
他曾說她是個透明的人。
那人還道,“去了魏國,就再不會有南國那樣的好時候了?!?/p>
也許吧。
也許有一日,終將會被這烏鴉嘴說中。
但南國好嗎?
阿磐搖頭,“我不覺得那樣的時候好?!?/p>
那人消停了好一會兒才道,“你心里的人是我,你卻不知道。謝玄知道,因而他待你不好?!?/p>
他太能說了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夜正處于怎樣的境地。
阿磐手里的弩箭抵住了來人的腰腹,“你該走了?!?/p>
那人還笑,“你會殺我?”
她硬著頭皮回話,“會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