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晨露與異蹤（第2頁）

黑影從空中掠過，帶起的狂風(fēng)直接掀飛了左邊黑衣人的面具。那人驚呼一聲，露出一張布記刀疤的臉，竟是十年前被楊過廢了武功逐出中原的“斷魂刀”丘千尺！

“是你這孽障！”丘千尺捂著臉頰后退兩步，眼里又驚又怒，“你不是說楊過早已死了嗎？！”

中間的黑衣人顯然沒料到會被認出來，冷哼一聲：“廢物！”掌風(fēng)忽然朝丘千尺拍去。楊過見狀，不等對方掌力及身，已縱身躍起，右掌“呼”地拍出，正是“黯然銷魂掌”里的“杞人憂天”。

兩股掌力在半空相撞，黑衣人悶哼一聲后退三步，楊過卻借著反震之力旋身落地，正好擋在麻袋前。他低頭看向麻袋口露出的一縷黃毛——那不是孩童的頭發(fā)，是某種獸毛。

“雕兄，多謝了?！睏钸^朝空中那只展開雙翅足有丈許寬的巨雕笑了笑。神雕晃了晃腦袋，用喙在他肩頭蹭了蹭，銳利的鷹眼死死盯著那幾個黑衣人。

中間的黑衣人見勢不妙，忽然從懷里掏出個竹筒，對著空中一吹。尖銳的哨聲劃破晨霧，竹林深處立刻傳來雜亂的腳步聲。楊過心里一沉，看來對方不止這三人。

小龍女這時已繞到側(cè)面，淑女劍的劍尖抵在右邊那黑衣人的后心：“放了他。”她的聲音依舊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。

黑衣人僵在原地，忽然怪笑一聲：“放？楊夫人怕是沒看清這麻袋里裝的是什么吧？”他猛地扯開麻袋繩——

里面滾出來的不是孩童，是只渾身是血的小黃狗。狗脖子上掛著塊木牌，上面用朱砂寫著個歪歪扭扭的“郭”字。

楊過和小龍女通時一怔。

郭？

就在這剎那的失神間，中間的黑衣人忽然從袖中甩出三把淬毒的匕首，直取楊過面門！通時左手一揚，撒出一片白霧。小龍女反應(yīng)極快，揮劍擋開匕首，通時拉著楊過后退。

待白霧散去，竹林里已空無一人。只有那只小黃狗躺在地上，嗚咽著舔舐腿上的傷口。

楊過彎腰將小狗抱起，指腹擦去它腿上的血跡時，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那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青黑色——是“七星海棠”的毒。

這種毒，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。

“是李莫愁的傳人？”小龍女輕聲問，指尖拂過小狗脖子上的木牌。木牌背面刻著個極小的“襄”字。

楊過的心猛地一沉。

郭襄。

這十年里，他們與峨眉山只通過三次信。郭襄在信里從不提江湖事，只說山上的云海好看，新收的小徒弟很頑皮?？蛇@塊刻著“襄”字的木牌，這只中了“七星海棠”毒的小狗……

他抬頭望向山下蜿蜒的小路，晨霧已經(jīng)散去，路盡頭的官道上，隱約有幾匹快馬揚起的煙塵。

終南山的平靜，怕是真的要被打破了。

神雕在頭頂盤旋著，發(fā)出一聲悠長的鳴叫，像是在警示著什么。楊過低頭看了看懷里瑟瑟發(fā)抖的小黃狗，又看了看小龍女那雙清亮卻已染上憂色的眼睛，緩緩握緊了腰間的玄鐵重劍。

劍穗上的紅綢，在晨風(fēng)里獵獵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