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去,我要陪著云墨,這世上只有我是真心愛他,護(hù)著他的,我不去……”
陸丞琳像是走火入魔一般,搖著頭不住地呢喃,又突然定睛看向陸君堯。
“你打電話讓顧傾城過來,如果云墨挺不過去,走之前……起碼讓他最喜歡的人陪在身邊,這樣,他心里會好受些,走也能……走的……安心了——”
后面的話,陸丞琳哽咽著,不成語調(diào)。
而陸君堯聽到這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,臉色瞬間陰戾。
但他還沒開口就被陸戰(zhàn)廷攔了一把,示意他別計較。
可陸君堯忍無可忍。
他詞嚴(yán)厲色:“你是不是還想著,云墨萬一走了,還要讓傾城陪葬?陸丞琳,你病得不輕!慈母多敗兒,云墨有今天,你要負(fù)絕大部分責(zé)任?!?/p>
陸君堯話沒說完,被兄長強(qiáng)行拽走了。
“她現(xiàn)在心里難受,方寸大亂,別跟她計較了。云墨若真有個好歹,她這個歲數(shù),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比要她命還痛苦。”陸戰(zhàn)廷也知道是陸丞琳不對,但這種時候了,計較對錯已無意義。
陸君堯沉默下來,停頓了幾秒才說:“醫(yī)生剛才講,因失血過多,導(dǎo)致大腦長時間缺氧,對腦功能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,即便能搶救過來,也不大可能蘇醒了?!?/p>
“什么意思?”陸戰(zhàn)廷大吃一驚,臉色沉寂兩秒明白過來,“你是說,會變成植物人?”
“差不多吧。臨床上這種案例并不少見,要么腦死亡,要么成為植物人。”
陸戰(zhàn)廷嘆息一聲,不知如何回應(yīng)。
沒過多久,搶救室終于有了動靜。
陸丞琳看到醫(yī)生出來,連忙拔腿撲上去。
可醫(yī)生看到她一身血污,嚇得往后退了退。
“醫(yī)生,我兒子怎么樣?我兒子救活沒有,你們一定要把我兒子救活,否則你們所有人——”
她瘋了一樣,開口就是威脅。
好在陸君堯快步過來,直接打斷了她的話,詢問同事:“情況怎樣?”
“陸主任,人是暫時保住了,但能不能蘇醒,我們無法確定?!睘槭椎闹心赆t(yī)生,一臉疲憊地回復(fù)。
陸君堯點點頭:“好,今晚辛苦你們了,趕緊去休息吧?!?/p>
醫(yī)生頷首,準(zhǔn)備走開,陸丞琳卻不肯,撲上去攔住他們:“醫(yī)生,你把話說清楚,什么叫不能蘇醒?你們必須把我兒子——”
“閉嘴!”陳云墨的父親再也受不了妻子瘋瘋癲癲,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把人拉回,狠狠一聲呵斥。
可陸丞琳不甘示弱,回頭就跟丈夫吵起來,“姓陳的!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半夜還沒回家是在干什么!什么加班,當(dāng)我是傻子嗎?你就是盼著兒子死,怕他再給你丟人現(xiàn)眼,你是不是想讓外面的狐貍精重新給你生一個?”
這話一出,其余幾人都吃了一驚。
陸君堯看向這個姐夫,突然明白剛才他解釋自己身上沒有血跡時,為什么眼神不夠堅定。
果然有問題。
但正在這時,陳云墨從搶救室推出來,轉(zhuǎn)移了大家的注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