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城在家里也睡不著,捱到凌晨兩點,終于還是忍不住給丈夫打電話。
陸君堯正跟主治醫(yī)生溝通完,接起電話低聲問:“你還沒睡?”
“怎么可能睡得著……”顧傾城嘆息,頓了頓,才鼓起勇氣問,“云墨怎么樣了?”
她一直不敢問,是心里還懷著希望,怕問來噩耗更加難受。
可該來的躲不掉。
陸君堯語調(diào)很沉重:“還在搶救,情況不樂觀,但醫(yī)生還沒放棄?!?/p>
幸好他這身份,能在最短的時間調(diào)集最好的急救團隊,堅持不懈搶救了一個小時,還在努力。
剛才主治醫(yī)生說,可能就算最后能搶救過來,也會是腦死亡的狀態(tài),或者永遠無法蘇醒。
陸君堯還沒來得及把這消息告訴陸丞琳夫婦。
顧傾城聽了這消息,心情更沉重。
“你睡吧,你身體虛,熬夜傷神,好幾天恢復不過來。”陸君堯再次溫柔地勸。
為了不讓丈夫擔心,顧傾城只好答應:“嗯,那我睡了,有消息隨時打給我?!?/p>
“好?!?/p>
掛了電話,陸君堯一轉(zhuǎn)過身,被眼前靜靜佇立的家姐嚇了一跳。
他落下手機,看著陸丞琳勸道:“你去把身上衣服換一下,這樣太嚇人,而且危及你自身安危。”
畢竟陳云墨是艾滋病人,他的血液是帶有艾滋病毒的。
陸丞琳身上萬一哪里有點小傷口,就會被病毒侵襲感染。
可陸丞琳卻像是沒聽見一樣,毫無反應。
她盯著陸君堯,淡漠的語氣中帶著不滿:“顧傾城怎么不來?云墨都這樣了,萬一挺不過去,她不來送送么……”
陸君堯皺眉,頗有點哭笑不得,“現(xiàn)在是凌晨兩點多,你非要讓所有人都來醫(yī)院干等著?”
“生死攸關(guān)的時候,不應該嗎?”陸丞琳理直氣壯。
“那你的意思是,現(xiàn)在還要打電話,讓爸媽他們也過來守著?”
陸丞琳還沒回答,陸戰(zhàn)廷已經(jīng)走到他們身邊。
給弟弟遞了個眼神,示意他別說了,陸戰(zhàn)廷也勸道:“時間太晚了,沒必要興師動眾,云墨一定會挺過來的。愿愿去車上拿了套衣服,是她帶著備用的,干凈的,你先去把衣服換了?!?/p>
陸戰(zhàn)廷話音落下,盛時愿已經(jīng)拿著衣服過來。
可陸丞琳無動于衷,她盯著面前的陸氏兩兄弟,心里的恨泛起波瀾,“你們是不是巴不得云墨救不回來,你們都嫌棄他,覺得他沒本事,還闖禍……”
陸君堯的暴脾氣不能忍,臉一沉不留情面地道:“你從什么時候開始,變得這般不可理喻?說到底是一家人,我們怎么可能盼著云墨死掉?”
陸丞琳的丈夫走過來,拽了她一把,“你去把衣服換了,這穿著像什么樣子。”
“我不去,我要陪著云墨,這世上只有我是真心愛他,護著他的,我不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