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帶我走!求求你們……”
哀求、哭嚎、拉扯。剛剛還算齊整的朝臣隊伍,此刻徹底化作了一群丑態(tài)百出的乞丐。
“滾開!”武皇后一腳踹開一個抱住她裙角的老臣,臉上再無半點雍容,只剩下刻骨的冰冷與厭惡?!耙蝗簭U物!國之將亡,你們除了哭還會做什么?大楚養(yǎng)著你們,就是讓你們在這種時候來拖后腿的嗎?”
她轉(zhuǎn)向身邊的首席供奉,下達了命令:“攔住他們。誰敢靠近,格殺勿論!”
“是。”首席供奉微微躬身,一股無形的殺氣散開,讓那些瘋狂的官員們?yōu)橹粶?/p>
項宏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,看著那些曾經(jīng)對自己山呼萬歲的臣子,此刻卻只想拖著自己一起下地獄。他最后的一點堅持,徹底崩塌了。
“走……”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,然后在太監(jiān)的攙扶下,從龍椅上站了起來。
他沒有再看那些被絕望吞噬的臣子,也沒有回頭看一眼這金碧輝煌的大殿。在武皇后和項勇的簇?fù)硐?,在一小隊親信和幾位供奉高手的護衛(wèi)下,這支小小的隊伍,從太和殿的側(cè)門消失,走向了那條通往生路的密道。
他們拋棄了這座城,拋棄了滿城的百姓,也拋棄了他們作為統(tǒng)治者的最后一絲尊嚴(yán)。
……
摘星樓頂,項川打了個哈欠。
宮城里的動靜,他看得一清二楚。那場歇斯底里的君臣大戲,雖然隔得遠(yuǎn)聽不清臺詞,但光看動作也足夠滑稽了。
他看著那支倉皇的隊伍從宮中一個不起眼的偏僻角落鉆了出來,像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。密道的出口,設(shè)在一處廢棄的假山群里,倒是選了個好地方。
項川的視線,精準(zhǔn)地鎖定了隊伍中的一個女人。
武皇后。
或許是求生的本能,或許是冥冥中的感應(yīng),武皇后在踏出密道,即將鉆入等候在那里的馬車時,下意識地回頭,朝著皇宮的方向望了一眼。
這一眼,恰好與摘星樓頂?shù)捻棿ㄟb遙相對。
當(dāng)然,她看不見他。她只能看見這座高聳的、沉默的建筑。
項川卻看清了她的臉。
那張平日里雍容華貴、用權(quán)勢和脂粉堆砌出威嚴(yán)的臉,此刻扭曲得不成樣子。沒有了鳳冠霞帔,沒有了前呼后擁,驚恐和狼狽扒光了她所有的偽裝,只剩下一個被恐懼攫住魂魄的女人。
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,是如此的真實,如此的丑陋。
項川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冷笑。
他想起了很多年前,也是這個女人,用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,俯視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自己。
真是一場精彩的落幕。
冰冷的機械音,適時在他腦海中響起。
【見證大楚皇室逃亡,咸魚點+10000】
一萬點。
項川滿意地點了點頭。看來,這場皇室大逃亡,在系統(tǒng)眼里,比京都淪陷本身的價值還要高。
他慢悠悠地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。
戲看完了,是時候該做點正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