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進門,邢煙便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磚上,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,簌簌滾落,聲音凄惶無助。
“求姐姐護我!有人要害我??!”
云嬪本就因惠嬪有孕之事憋著一肚子邪火,清晨又因麝香驚嚇方寸大亂,好不容易強自鎮(zhèn)定下來,此刻被邢煙這哭天搶地的陣仗一鬧,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,煩躁不堪。
她不耐地翻了個白眼,語氣冰冷。
“你又未曾侍寢,連皇上的面都沒正經(jīng)見過幾回,你怕個什么勁兒?”
邢煙抬起淚眼,眼中滿是驚懼,聲音顫抖。
“姐姐,那歹人會不會是知道了嬪妾與姐姐的關(guān)系,才連帶著要除了我?”
她瑟縮著肩膀,仿佛真的被巨大的恐懼攫住。
云嬪看著她這副驚弓之鳥的模樣,心底那點不耐里又摻進一絲鄙夷。
到底是經(jīng)歷過風(fēng)浪的人,既然確認了幕后黑手不是皇帝,她便恢復(fù)了幾分往日的倨傲與鎮(zhèn)定。
“胡說什么!”
她斥道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(quán)威。
“本宮與你能有什么特別的關(guān)系?不過同住一宮罷了!少在這里自己嚇唬自己!你眼下又不用侍寢,安分待著便是,天塌不下來!”
“行了,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,趕緊回去!”
她揮揮手,像驅(qū)趕一只聒噪的蒼蠅般將邢煙往外趕。
邢煙又抽噎了好一陣,在寶珠的攙扶下,才一步三回頭,哀哀切切地退了出去。
看著那消失在門外的身影,翠香撇撇嘴,低聲道:“這胡貴人平日里瞧著倒有幾分沉穩(wěn)勁兒,原來事兒真落到自己頭上,也不過是個慌不擇路的無頭蒼蠅罷了?!?/p>
云嬪的心思已完全不在邢煙身上,她端坐起身,眼神銳利如刀。
“去給侯爺傳信,讓他動用所有力量,務(wù)必給本宮查清楚,究竟是誰膽敢在背后對本宮下此毒手!”
她頓了頓,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鬢角,聲音恢復(fù)了平日的矜貴。
“把殿里收拾干凈利落,一會兒陪本宮去趟養(yǎng)心殿?!?/p>
午后,養(yǎng)心殿外。
云嬪精心梳妝,帶著親手煲好的溫補湯羹款步前來。
惠嬪有了孕,她更要牟足了勁兒攏住穆玄澈的心。
殿門口,趙德允見云嬪前來,遠遠地就躬身行禮。
“云嬪娘娘萬安。今兒個實在不巧,皇上正在里頭陪著三公主習(xí)字呢。吩咐了,誰也不見?!?/p>
“三公主?”
云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仿佛精美的瓷器裂開了一道細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