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,我翻出了大學室友李潔的號碼。
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。
電話接通時,李潔的聲音里滿是驚喜。
可當我結結巴巴地說明情況,想借點錢周轉一下時,她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“晚晚,我早就跟你說過,為了陳默那種人不值得?!?/p>
“你當初怎么就那么傻呢?”
她的嘆息里,同情和撇清關系的意圖一樣明顯。
“我……我老公管得嚴,你知道的?!?/p>
“我先轉你五百塊應急,你……好自為之吧?!?/p>
手機震了一下,是到賬信息。
五百塊。
買斷了我們曾經(jīng)的四年情誼。
我正蜷在單人床上,聽著墻角的老鼠窸窸窣窣,盤算著兜里剩下的二十幾塊錢還能撐幾天。
就在這時,門被敲響了。
不是房東催租那種蠻橫的捶打,而是三聲短促、克制,又帶著不耐煩的叩擊。
門外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,頭發(fā)梳得油光锃亮身上古龍水的味道像一把鋒利的刀,劈開了我這間屋子里的腐朽氣味。
他站在門口,眉頭緊鎖,
視線在我布滿污漬的t恤和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里來回掃蕩,
那種毫不掩飾的嫌惡,仿佛在看一堆發(fā)臭的垃圾。
他甚至沒打算踏進來一步。
“林小姐?!彼_了口,
聲音和他的人一樣,干凈、冰冷,沒有半點溫度。
我沒動,也沒說話,就這么看著他
他從精致的皮質公文包里拿出兩樣東西。
一份文件,一張支票。
他把那兩樣東西往前一遞,手臂伸得筆直,
像是生怕被我這里的空氣污染到。
“陳總讓我來的?!?/p>
“這里是五百萬,還有一份保密協(xié)議。”
他的下巴微微抬起,用一種施舍的口吻說,
“簽了它,拿著錢,從這個城市消失。以后別再來打擾陳總,也別給自己找麻煩?!薄 ∥掖瓜骂^,目光落在那張支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