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孩子……周暨白醫(yī)生告訴我她只是輕傷,轉(zhuǎn)身就拿走了最后一個血袋給別人用,可是……誰來告訴我,身為專家的醫(yī)生,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這么大的紕漏?。课业呐畠核懒?,她就死在醫(yī)生的眼皮子底下……”
一來二去,病患們也大致聽明白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
人群中有人質(zhì)問我。
“這位周暨白醫(yī)生,是小女孩的爸爸吧?怎么會有爸爸故意害死自己的女兒,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。俊?/p>
“把血袋拿給別人用,沒給自己的女兒用,坦白說,拋開誤診的事不談,這樣的人還挺讓人欽佩的,這要是我,我可做不到先救別人,不救自己的女兒。”
“是啊是啊,就是一場意外,既是父親,又是醫(yī)生,不會有人比這個周醫(yī)生更自責(zé)、更難過了吧?”
“既然是夫妻,這種家務(wù)事你們回家商量就好了,干嘛鬧得這么難看???我們還要看病呢,堵在這兒有什么用……”
很快,眾人口中那個最自責(zé)、最難過的周暨白出現(xiàn)了。
他身后不遠(yuǎn)處,還跟著江扶蕓母子。
“蘇緹,別鬧了,女兒的事確實有一部分原因在我……你不給我留一件女兒的遺物,不讓我參加女兒的葬禮,這些我都認(rèn)了,就當(dāng)做是我向女兒賠罪吧。但是現(xiàn)在,可不可以別再占用公共場地了,就算我求你……”
果然,本就有幾分偏向他的人群愈發(fā)喧鬧不堪。
“什么?不讓參加葬禮?妹子,你這就過分了,不說活人心里難受,就是孩子九泉之下估計也不得安寧啊?!?/p>
“再說這事也不只是你醫(yī)生老公的責(zé)任,你一個當(dāng)媽的,自己孩子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嗎?也太粗心了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我似乎看到,江扶蕓的臉上閃過一抹譏諷與得意。
是啊,怎么能忘了她呢?
知三當(dāng)三的賤人!和她那個該死的兒子!
所以我將矛頭直指江扶蕓母子。
“周醫(yī)生,你當(dāng)時這么敷衍的給女兒查驗傷情,是急著去看誰???那個能救女兒命的血袋輸給了誰?女兒火化、葬禮的時候,你又陪在了誰的身邊?!”
07
周暨白終于慌了,他惱羞成怒。
“我們自己的家事,你為什么總要牽扯到別人?在你眼里,我的女同事、男同事的女性家人、女病人,都是小三對么?”
江扶蕓也適時走上前來。
“是啊嫂子,暨白哥是在照顧我的兒子,不是別人,也不是我。成成他才四歲……算起來,比小漾還要小一些呢,再加上這孩子從小沒了爸,暨白哥肯看在我亡夫的面子上照拂我們母子,我感激還來不及,又怎么會破壞你們的家庭呢?”
三言兩語,竟是把我這個完全占理的死者家屬,說成了善妒不講理的潑婦。
當(dāng)真是好算計。
怕是只有周暨白這個瞎子會覺得她單純無害,需要人保護吧?
我冷笑一聲,這種人,不害人就不錯了!
果然,周暨白再一次站在江扶蕓那一邊責(zé)怪我。
“他們母子為什么變成孤家寡人,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?蘇緹,你要是還有點良心,也不該為難他們?!?/p>
“要不是因為我們的小漾,沈孺會死嗎?這孩子從小滿嘴謊話,我怎么知道她車禍后喊疼是不是為了讓我多陪陪她?我是個醫(yī)生,有自己的使命?!?/p>
“說不定這一次,小漾是一命償一命,為自己贖罪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