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娘跑得氣喘吁吁,整個人一頭的虛汗,倉倉惶惶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答,“家宰早間就吃吃壞了肚子一趟趟一趟趟地往茅房跑”
那還用問,必是被人算計了。
真是叫人揪心。
阿磐幾乎壓不住心里的怒氣了,冷聲問道,“南平到底要干什么?”
莫娘跟得急,因而喘得厲害,“奴不奴不知道公主一叫大公子,大公子,大公子就跟著公主走了奴怕出事,就趕緊來向夫人報報信了!”
司馬敦也一樣大步跟著,懸在腰間的大刀把鎧甲拍得咣咣作響,他問,“夫人寬心,末將這就去把南平公主拿下!”
阿磐別過臉去低聲攔了一句,“打草驚蛇!”
趙敘已經(jīng)淪為了階下囚,南平公主是趙人,此刻帶走謝硯,必是要為趙人爭取什么利益。
不爭上點兒什么,謝硯不會有什么危險。
如今這里已是晉君的地盤,南平又能干什么呢?
說話間的工夫,一行人這就到了后殿大門,司馬敦正要上前踹開,驀地聽見有人在低低抽泣,“司馬敦”
司馬敦那要踢出去的腳戛然就頓住了,也就收了回去,“宜宜公主?”
是,宜公主就蹲在廊柱后頭哭,抹著通紅的眼睛,可憐巴巴地抬眼望他,“司馬敦,我害怕”
這一聲“怕”,幾乎叫司馬敦偃旗息鼓,人停了下來,一時也就不好開口說什么把人拿下的話了。
這時候闔緊的殿門卻忽然半開,露出了南平公主姣好的臉來,“姐姐請不要擔(dān)心?!?/p>
阿磐斥了一聲,本能地便要上前去搶回孩子,“南平!你怎么敢!”
哪知南平公主身子一閃,攬緊謝硯靈巧地躲了過去,“大公子好好的,不會有事。引姐姐來,是有人要見姐姐?!?/p>
是呢,你瞧謝硯,這孩子完全不知自己成了質(zhì)子,此刻正在南平懷里嘻嘻笑著,“阿硯躲,母親找,抓貓貓!抓貓貓!”
阿磐忍著惱問,“什么人?”
南平吟吟笑道,“姐姐進殿,就知道了?!?/p>
言罷復(fù)又抱住謝硯往里退去。
知道是故弄玄虛,然謝硯在南平手中,一時也并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,只冷眼瞥了宜公主一眼,警告她不要生事,叮囑司馬敦在殿外守著,便跟著南平往里走了。
總算是宗廟,便看她到底要翻出什么風(fēng)浪來。
殿門一闔,便看見了趙敘。
關(guān)押趙敘的地方原本都部署了將士,似趙敘這樣的要犯,必是嚴加看管。
此刻殿外人影寥落,定是不知什么緣故,被人引開了。
此刻的趙敘早被人換上了粗布麻袍,雖不曾斧鉞加身,但要去廟堂贖罪的孝袍自然是免不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