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與她同榻,他到底有多隱忍啊。
那人吻得深沉,也恨不能把她按進自己的每一根肌骨之中。
于那深沉又激烈的吻之中,她聽見謝玄于耳旁說話,“阿磐,我很想你。”
那低沉的聲腔中夾著道不盡的情緒,隱忍的,火熱的,貪戀的,不忍的。
阿磐懂他。
她唯有哄他,安撫他,“我就在這里??!”
可那人于這夜的間隙說,“我想要你?!?/p>
他低喃著,壓抑著,“我想……”
阿磐攀住他結(jié)實的脊背,她說,“我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會給”
他想要,她怎會不給呢。
她深愛眼前的人,也深深地憐惜眼前的人。
她恨不能把自己的血肉也全都割下來,就為了眼前的人。
可他用力地吻著,吻著她的唇齒,她的臉頰,她的脖頸,她的心口。
這長吻之中夾著嘆息。
卻到底不忍,也到底沒有碰她。
他自語著,“再等一等……再等一等……”
他勸著自己,也告誡著自己。
他自語著,“等你再好一些……再等一等……”
是啊,她這身子。
她記得自己從前身子極好。
然,自中山國破就已經(jīng)開始逃亡了。
她與云姜從火里逃出來,就開始了躲躲藏藏,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。
年少的時候底子好,身子也算強健。
在雪里奔走逃亡的時候,被關(guān)進棺槨思過的時候,被灌了碎骨子的時候,被吊上城樓的時候,每一回的逃亡,哪一次不像死過了一回。
可那時候大抵是年輕,不需太久也就好了。
好了,就像什么事兒也不曾發(fā)生過一樣,照舊能活蹦亂跳。
可因了許多緣故,如經(jīng)久顛簸,三月難產(chǎn),出了月子又乘車北上,到底是大傷元氣,鐵打的身子也要壞了。
至今也還不算好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