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這涼意便使得那被鉗住的趙王微微僵著,凜著。
可她仔細(xì)去探,自耳后至脖頸,連一點(diǎn)兒人皮面具的縫隙也沒有。
因而,也就連一點(diǎn)兒的疑慮都無法再有。
那是一張完整的,不曾有縫隙的,是生來就有的臉。
阿磐還在暗自思忖,卻聽那趙王問道,“夫人摸夠了嗎?”
阿磐回過神來,緩緩垂下了手去。
這是趙敘。
不是旁人。
到底是她多慮了。
大殿主人的臉色愈發(fā)難看,有人提醒起階下的囚徒,“趙王慎言,小心丟了性命?!?/p>
那階下的囚徒笑了一聲,“自然?!?/p>
旋即直起身子,朝著大殿主人拱手抱拳,“夜深,敘,就不叨擾晉君與夫人了,這便告辭了?!?/p>
言罷微微一拜,轉(zhuǎn)身往后走去。
那身形仍舊有著趙氏家族的特征,沾著些胡人血統(tǒng)的,總是有些許與中原大地不同的地方。
那些不同也許很難一五一十地講出來,卻能一眼就辨?zhèn)€分明。
臨出殿門,謝韶壓聲警告,“凈面的事,若敢與人多說一句,休管是誰,君父必定”
君父必將趙氏斬盡殺絕。
依謝韶的脾性,必定要說這一句話。
然這樣的話,到底有損晉君的名聲。
阿磐溫聲笑道,“趙王愛惜自己的祖宗與子民,自然知道什么該說,什么不該說?!?/p>
休想被他抓住一點(diǎn)兒機(jī)會(huì),抓到一點(diǎn)兒把柄。
那階下的囚徒孤形吊影,煢煢獨(dú)立,臉色雖難看,卻依舊是低眉順眼的,“夫人說的是,敘感恩戴德,一個(gè)字兒也不會(huì)多說?!?/p>
言罷,意味深長(zhǎng)地瞟了她一眼。
瞟完這一眼,很快也就移開了目光。
這一夜的審判與清算這才算是有了個(gè)結(jié)果。
腳步聲一起,那趙國落敗的君王到底是走了。
由著謝韶與司馬敦二人一旁押解,雖不曾鐐銬加身,但到底不得自由。
殿門吱呀一聲被廊下守著的將軍推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