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他隨手將掃把往地上一摜,轉身便朝著師父功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。
篤,篤,篤。
敲門聲在寂靜的院落里格外清晰。
短暫的沉寂后,門內毫無回應。
李閑臉上的恭敬掛不住了,“告狀”的心思被冷落澆熄,滋啦作響。
“進來吧?!边@時,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響起。
李閑一喜,吱呀一聲推開了沉重的木門。
濃烈苦澀的藥氣混合著陳舊檀香,劈頭蓋臉涌出。
巨大的功房異常空曠,僅幾個蒲團散落光潔的地面。
墻壁雪白,纖塵不染。
唯有靠里側,一張寬大的云紋烏木榻置于矮臺之上,榻上盤膝坐著一個人。
正是他那個數(shù)月不見的師父,峰主,玄誠子。
李閑看著玄誠子瘦削蠟黃的臉龐,深陷的眼窩,心頭一沉。
那曾經(jīng)深邃的眼眸也黯淡渾濁,透著沉沉疲憊。
寬大的玄色道袍空空蕩蕩。
師父身旁則端坐著是他的小師娘,江婉。
江婉一襲素白衣裙一絲不茍,面容清麗卻如冰雕,神情淡淡。
“師父,師娘?!?/p>
李閑壓下酸澀與不安,強擠出嬉笑,故意加重腳步走進來,反手關門,
“您二位找我?”
玄誠子招了招手,道:“閑兒,過來,讓為師再看看你?!?/p>
李閑不敢遲疑,連忙跪到玄誠子面前,帶著哭腔:“師父,您老人家一定會沒事的?!?/p>
玄誠子輕撫著李閑的發(fā)頂,眼中一抹追憶之色一閃而過,緩緩道:
“那你才八歲,為師見你根骨不凡,恢復能力極強,有著使不完的精力,這才將你從紅塵中領回山門修煉?!?/p>
“算來,至今已有十個年頭了吧?!?/p>
李閑伸出兩手比劃著“十一”的手勢,道:
“十一年了!師父,我今年都十九了,比小師娘還早進門三年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