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墻壁上的壁燈,照不到季燁之的身上,只是拉長了他的影子,反射在身后的墻壁上。
他那顆眼下的紅痣,又下落了幾分。
只因他也垂下了眸,閉上了眼。
他懂的。
他比白琰更懂。
明白酒這東西到底有多么好,特別是在活不下去的時候。
酒是唯一能幫助入睡的東西。
而入睡后,才能魂歸夢里。
白琰要的夢,是終日里滿是大雪的渭水。
而他的夢里,只有長樂殿,春夏秋冬的長樂殿。
“季燁之!季燁之!”他陡然睜開眼,細(xì)微的聲音像是從夢里躍了出來,細(xì)細(xì)碎碎得隔著厚重的墻叫他。
白琰也聽到了。
他們循著聲源,找到了一處不起眼的青銅門。
但這門,似乎沒法從他們這邊打開。
墻那邊的人幾次咳嗽后,緲映雪仔細(xì)聽,聽到了那句“你真的該少喝點酒了。
”這道聲音,對于她而言,就像是在深海里漂流很久后,終于看到的燈塔。
看到的那一刻,就能讓人忘了湍急危險的遠(yuǎn)洋,忘了自己一路與危險做斗爭的殫精竭慮。
因為那燈塔,永遠(yuǎn)代表著所有的安全、溫暖。
代表著,心里永恒的安全灣道。
于是她一點點摳開捂著她嘴的手,而后用盡力氣喊道:“季燁之!季燁之!”喊完以后,她才心虛地看著身后的大哥。
誰知那大哥上下看了她一眼,眼里先是疑惑,而后又是釋然,最后恍惚地下了結(jié)論。
“激動成這樣?倒是也不結(jié)巴了。
難道”還沒等她努力后怕自己的沖動,卻聽那人繼續(xù)道:“難道這里面的人,是你駢頭?太子妃建了這偌大的暗道,莫非就是為了金屋藏嬌?”駢頭???!這樣的詞匯,真的能用在季燁之身上嗎?咳咳!她壓了壓自己腦子里的浮想聯(lián)翩。
正要開口說什么,卻聞到了一股奇怪刺鼻的味道。
身后那人的心也跳了起來,道:“快讓你那駢頭開門!若是晚了,我們真得死這兒了!”東宮的東南角里,有一條看似被紅墻封死的死路。
但若是抽掉右手邊墻上的一塊空心鉆。
這原本封死的門、堵死的路,便會露出另一條直通地下的暗道。
那暗道打開的一剎那,耿霖河滿意地點頭,道:“看來太子妃,當(dāng)真是準(zhǔn)備充足。
”太子妃讓仆人們抬來一罐罐的油,不忘對耿霖河回道:“三世子、現(xiàn)在應(yīng)當(dāng)明白,該與誰、合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