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聲音也終于帶上情緒:“郎君可是覺著,這場婚約只由我們二人決定?”
馬車下的人微微抬眸,聽了這話面上逐漸怔然:“男婚女嫁,若是不愿,還能相逼不成?”
“你當真是天真極了,”她陡然笑出聲,“這場婚約,定下時不曾問你我便已說明許多,我們的意愿本就不重要,郎君若是不信,大可回家提一提,屆時你自知曉結(jié)果?!?/p>
說罷她關(guān)上車窗:“回府?!?/p>
車夫甩了馬鞭,馬車搖搖晃晃前行,走去很遠,而橋上的人仍站在原地,許久,他才出聲:“回王府?!?/p>
他不信,父王母妃如此疼他,他若不愿,他們還會強逼。
——
于溪荷回了清荷苑,因著在外邊耽擱了些時間,有鸞首飾鋪送來的頭面一同到了府門,正正在門口相遇,是掌柜親自送來。
她與珠圓一同下了馬車,珠圓拿著荷包去付錢。
她似不經(jīng)般:“掌柜隔壁書鋪如何了?”
提及此,掌柜頓時苦了臉:“姑娘走了沒一會便沒結(jié)束了,人去樓空只剩一堆尸體,官府來查也說是江湖恩怨,我卻不好再在那邊開店了,此前貴人們下的單子也得延后?!?/p>
珠圓從掌柜手里接過首飾盒。
她笑著:“那真是難為掌柜還將首飾送來我這,若要換鋪面該很忙才是?!?/p>
“哪里的話,”掌柜應(yīng),“本就是要換鋪面的,如今生意好些了,也想換到熱鬧些的地方去,姑娘這要得急,我便先送來了。”
“多謝?!彼⑽⒏┥?,接著就要邁入府里,在即將邁入府門時一伙計突然歪了身子,將她撞向別處,珠圓連忙上前將人扶住。
掌柜瞧見趕緊賠罪:“抱歉姑娘,是我家伙計不知禮數(shù),哎呀怎好在人家門口給人撞了?!?/p>
她又從馬車里拿出一木盒:“這項鏈本是我拿給家中女兒的,如今賠給姑娘好了?!?/p>
于溪荷不著痕跡看了那伙計一眼,手一個翻轉(zhuǎn),將被塞進來的紙條放進內(nèi)袋,抬手時將掌柜的木盒推回:“不過是撞了下,不礙事的?!?/p>
說著裝作不想拉扯的模樣帶著珠圓快快進了門,留下掌柜拿著木盒看著大門,一陣迷茫。
那伙計走到跟前:“想來于姑娘是大氣的,自是不會計較這些?!?/p>
掌柜一把拍在伙計腦袋:“你就站那還能平地摔到人姑娘身上去,那可是貴人!若不是看你獻計有功,定要罰光你的月錢。”
是的,讓掌柜這般快將頭面送來的人,也是這伙計。
——
于溪荷走過長廊,經(jīng)過園子,確認周遭沒人后才從內(nèi)袋將那紙條拿出,只見上方寫著:“你與趙承淵的婚期乃司天監(jiān)所定,四天前于賦永曾與司天監(jiān)監(jiān)正相聚,此事定有隱情,你莫要沖動行事?!?/p>
所以婚期這般近,是于賦永在暗中操作,可是為何?
她隱隱覺著有無形的手在推動著一切,她被推著走,卻不知推手目的為何,她儼然被當成了棋子。
這感覺并不好。
在一旁的珠圓疑惑出聲:“姑娘怎的不走了?”
她站定,目光流轉(zhuǎn)間瞧見了珠圓手里禮盒,她略一停頓:“不回院子了,去二姑娘院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