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半年過去,兩邊一直相安無事。
桓冷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偶爾過來幫著做些體力活。
宋祁靈也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,幾次試探,該記得的都記得。
該忘記的,也忘得徹徹底底。
無憂這才放了心思,對桓冷律的態(tài)度也好了不少。
這一日,黎非白又來尋桓冷律。
“皇叔,朝堂之上現(xiàn)在水深火熱。求您回去主持大局?!?/p>
“丞相黨一直在打壓從前與您親厚的大臣。好多人蒙冤受屈,鋃鐺入獄?!?/p>
桓冷律搖頭。
“我已經(jīng)不在了,桓羽不會再針對從前站在我這邊的大臣。更不會放任丞相結(jié)黨營私。他應(yīng)該會尋機會,扶持新人,和丞相分庭抗禮?!?/p>
黎非白心道皇叔真是對昭皇桓羽了如指掌。只可惜他忘了,阮丞相不僅在朝堂上有勢力,他的女兒阮如玉也不是善茬,控制了后宮。
“原本陛下確實是這樣做的。他為我父親平了反,將他從寧古塔接回來?!?/p>
“但半年前,他突然性情大變,沉迷后宮。如今他已經(jīng)罷朝數(shù)日,朝堂之上變成了丞相的一人堂!”
桓冷律突然想起阮如玉會用苗疆蠱術(shù),給祁靈,也給自己都下過蠱。
黎非白單膝跪地,誠懇請求。
“皇叔,你回來吧。只有你在,才能殺奸臣,護住大昭千年基業(yè)?!?/p>
桓冷律看向不遠處——
小院燭火幽幽,蘭香清新。
“前半生,我已經(jīng)為皇室,為昭國做了很多了?,F(xiàn)在,我只想為自己而活?!?/p>
“阮皇后會用苗疆蠱術(shù),桓羽只怕是中了蠱。此事,你找扁神醫(yī)去想辦法解決?!?/p>
“我從前的勢力,之前都交予你了。以后昭國的這些事,就靠你了。”
黎非白推卻,在他心中桓冷律才是昭國最后的希望。
“皇叔舍不得祁靈圣女。可是就算守在圣女身邊,她也不會記得你,更不會愛上你?!?/p>
“就算她記起往事,說不定更會因為從前的事與您決絕?!?/p>
“皇叔,你又何必執(zhí)著守在這里……”
說到后面,他的聲音越來越小,也越來越心虛。
他自己都執(zhí)念未散,卻來勸皇叔。
桓冷律淡淡一笑,磨搓著手中的玉玨。
“沒關(guān)系,就讓我余生都這樣守在她身邊。她記不得從前,也不要緊?!?/p>
“愛也好,恨也好。都由我來記得。我記得,就好了?!?/p>
話已至此,黎非白不再相勸,抱拳行禮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