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,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慌忙補充,“但、但我沒看見她動手腳??!”
“你看!”段景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聲音都劈了叉,“她肯定是那時候偷偷換了鈴鐺!我就說她看我的眼神不對勁,原來憋著這壞水!”
他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,“媽的,早知道她是這種人,當(dāng)初就不該帶她去木材廠!”
沐孟蓮?fù)蝗簧锨耙徊?,槍口頂著段景宏的下巴:“少在這兒演戲!你要是清白的,為啥警察沖進(jìn)來時,你第一反應(yīng)不是跑,而是跑的時候撞翻木料堆?”
“正常人早嚇傻了!”
“我那是自保本能!”段景宏梗著脖子,金鏈子在胸前甩得生疼,“那么多便衣拿著棍子沖過來,我不擋一下等著挨揍?”
“再說了,我要是警察,用得著跟你們費這勁?直接帶人抄了聚寶齋不就完了?”
寸文山盯著他通紅的眼睛看了半晌,突然沖旁邊的漢子使了個眼色。
兩個穿黑褂的漢子立刻上前,一把按住段景宏的肩膀,其中一個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帶。
“你們干啥!”段景宏猛地掙扎,麻繩勒得手腕滲出紅痕,“耍流氓啊?我告訴你們,我段小龍雖然是做木材生意的土老板,但也是有脾氣的人!”
“搜身。”寸文山的聲音冷到如同寒冰,“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‘寶貝’?!?/p>
漢子們翻遍了段景宏的口袋,只摸出半包春城煙、一個打火機,還有一張皺巴巴的木材進(jìn)貨單。
沐孟蓮搶過進(jìn)貨單,對著光看了半天,突然嗤笑:“連進(jìn)貨單都是手寫的,倒真像個土老板?!?/p>
段景宏喘著粗氣,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:“現(xiàn)在信了?我就是個賣木材的!被你們綁到這鬼地方,還被按個警察的名頭,換誰不急?”
他突然沖龍楚雄喊,“龍哥!你要是還認(rèn)我這個兄弟,就跟六爺好好說說!我段小龍絕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!”
龍楚雄被他喊得眼圈發(fā)紅,突然“撲通”跪在寸文山面前:“六爺!小龍肯定是被冤枉的!他要是想害咱們,當(dāng)初就不會幫著擋警察了!”
寸文山看著地上的鈴鐺碎片,又看了看段景宏脖子上晃悠的金鏈子,突然揮了揮手:“把他放下來?!?/p>
沐孟蓮皺眉:“六爺?”
“放下來。”寸文山的聲音不容置疑,他彎腰撿起半塊鈴鐺碎片,“既然他說自己是做木材生意的,那就讓他做下去?!?/p>
他往門口走,靴底碾過地上的煙蒂,“龍楚雄,你盯著他,要是敢?;?,你知道下場?!?/p>
龍楚雄連連點頭,慌忙爬起來去解段景宏的繩子。段景宏摔在地上時,故意“哎喲”一聲,捂著膝蓋齜牙咧嘴:“他娘的,手腕都快勒斷了”
沐孟蓮最后瞪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跟著寸文山往外走,經(jīng)過門口時,聽見段景宏還在罵:“早知道不摻和你們這破事了,運點木料還得被槍指著,什么世道啊,草了?!?/p>
“我不就是稀罕點古董嗎?這是要干啥啊!殺人???”
倉庫的鐵門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落了鎖,段景宏靠在墻角,揉著發(fā)疼的手腕,看著地上的鈴鐺碎片,突然低聲笑了。段景宏摸出煙盒抖出根煙,叼在嘴里點燃吸了一口,煙霧在昏暗中緩緩散開。
段景宏明白這一關(guān)算暫時過去了,自然還要接著往下演,而且他已經(jīng)有了新的想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