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溪冷的喉結(jié)上下滾動了一下,像是在艱難地吞咽著什么。
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,重新對上趙玖鳶的視線。
“我不能告訴你,時候未到。阿姐,聽我的,不要去。”那聲“阿姐”喚得異常艱澀。
趙玖鳶看著他,看著這個趙玖鳶從小護(hù)到大的弟弟,看著他眼中那片趙玖鳶看不透的濃重陰影,心底最后一點(diǎn)暖意也被這風(fēng)雪徹底凍結(jié)。
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,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,只有刺骨的疏離。
“趙溪冷,你可以無所謂,你可以冷眼旁觀??墒敲鲀耗??若是明兒想要尋回親生父母,難道你也要阻止?”
趙溪冷的身體猛地一僵。
他急促地喘息著,胸膛劇烈起伏,眼神死死鎖著趙玖鳶,里面翻騰的痛苦和某種巨大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好……好!就算為了明兒!那你自己呢?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……如果謝塵冥他想起從前的事呢?!”
“那就讓他來殺?!壁w玖鳶聲音平靜?!翱纯此x塵冥的刀,敢不敢落在我鎮(zhèn)國公嫡女的頸上。”
趙溪冷眼中的風(fēng)暴驟然凝固,化作一片死寂的冰水,難以置信地看著她。
趙玖鳶緩緩抬起眼,重新迎上趙溪冷那雙眼眸。
風(fēng)吹亂了趙玖鳶的額發(fā),幾縷黏在冰冷的頰邊。
“阿冷,你知不知道,當(dāng)年有許多人家的孩子都丟了,阿冷,我不只是為了我,也不只是為了明兒。如果去成渝鎮(zhèn),能解開當(dāng)年的案子,讓許多孩子和家人團(tuán)聚……那我,寧愿冒這個險?!?/p>
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住了。
狂嘯的風(fēng),亂舞的細(xì)雨,遠(yuǎn)處營地里隱約傳來的馬嘶人語,所有的聲音都潮水般褪去,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。
趙溪冷像一尊被冰封的石像,僵立在趙玖鳶面前。
忽然,他猛地將趙玖鳶攬進(jìn)懷中。
她纖細(xì)的腰肢被兩條鐵臂狠狠箍住,溫?zé)岬捏w溫透過薄薄的衣物傳了過來。
“那……我也去?!壁w溪冷的頭埋在她頸窩,滾燙的呼吸噴在她冰涼的肌膚上。
風(fēng)雨被他隔絕了大半,可這溫暖的懷抱,卻比風(fēng)雨更加令人心慌和窒息。
“阿姐,讓我和你一起去?!彼麗瀽灥穆曇魝鱽?,帶著一絲祈求,“我保護(hù)你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