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久,林正德打破了沉默。
“念念,”他看著自己那失而復(fù)得的,唯一的孫女,那雙渾濁的老眼里,是無盡的心疼和自責(zé),“是爺爺,沒用?!?/p>
“是我,引狼入室,才害得你,和你父親”
他一句話沒說完,就老淚縱橫。
林念沒有說話,她只是伸出手,握住了爺爺那只,冰冷的,布滿了皺紋的手。
就在這時,急救室的門,開了。
醫(yī)生摘下口罩,臉上,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病人失血過多,子彈離心臟,只有不到一公分?!?/p>
“我們盡力了?!?/p>
“接下來,就看他自己的,求生意志了。”
醫(yī)生那句“看他自己”,好比一把無形的重錘,狠狠砸在icu門外每一個人的心上。
空氣,凝固了。
時間,也仿似停滯了。
林念的身體晃了晃,若不是林正德及時扶住,她幾乎要癱軟在地。
她贏了。
陸景珩的做空計(jì)劃,完美執(zhí)行。
宋氏集團(tuán)的股價,在開盤后短短兩個小時內(nèi),雪崩式暴跌,市值蒸發(fā)數(shù)百億。
溫雅和林曄的罪證,確鑿無疑,這輩子都別想再走出監(jiān)獄。
她報了仇,也奪回了本該屬于她的一切。
可她,卻感覺不到半分勝利的喜悅。
她只覺得冷,一種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,刺骨的冰冷。
她腦子里,反反復(fù)復(fù),只回蕩著一個畫面。
那個男人,用他那具布滿了舊傷和新傷的身體,一次又一次,擋在她身前的畫面。
那個男人,在麻藥未退時,還死死攥著她的手,用一種近乎祈求的語氣,讓她別走的畫面。
“念念,我們回家。”林正德的聲音,蒼老而疲憊,“這里,有我。”
林念搖了搖頭。
她掙開爺爺?shù)氖郑叩侥巧缺涞?,隔絕了生與死的icu門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