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微笑（第5頁）

一小時過后

夜像被濃墨浸透，連月光都冷得發(fā)脆。

宋司衍坐在沙發(fā)里，一條長腿隨意搭在另一條上，指尖夾著遙控筆。

“抬頭?！?/p>

兩個字，像鈍刀割過耳膜。

宋云初的下巴被隔空點(diǎn)了點(diǎn)，頸后的舊傷頓時繃緊那里還留著傍晚被咬出的青紫。他抖了一下，還是緩慢地把臉仰起來，對著鏡頭。

畫面里的自已，眼尾紅得幾乎滴血，唇角被他自已咬破，凝著一點(diǎn)暗色的痂。

更刺目的是鎖骨往下：皮膚上遍布指痕、齒痕，像被暴風(fēng)犁過的雪地。

宋云初只看了一眼，就猛地別開臉，耳尖燙得快要燒起來?！岸闶裁?？”

宋司衍輕笑，手指一點(diǎn)，進(jìn)度條往回拖

屏幕上的宋云初被重新按回床褥，手腕被拉高，眼淚順著太陽穴滑進(jìn)發(fā)叢。

他聽見自已嘶啞的求饒從揚(yáng)聲器里炸開：“不要了……求你刪掉……”

宋司衍的指尖再次按下播放。

畫面里，他哭到干嘔，膝蓋在床單上蹭出凌亂的褶皺；鏡頭外，他死死攥住地毯的流蘇，指節(jié)泛青。

每重復(fù)一次，宋云初就覺得有鈍器往顱骨里敲，把僅剩的羞恥敲得粉碎?！翱辞宄?，”宋司衍起身，鞋尖抵住他的膝彎，迫使他跪得更直，“這就是你今晚的全部尊嚴(yán)?！?/p>

宋司衍蹲下身，冰涼的指腹鉗住宋云初的下巴，將那張淚痕縱橫的臉抬起來。

手機(jī)屏幕的冷光斜斜掃過，映得他眼底一片幽暗。“聽好了?！?/p>

他的聲音低而緩，像鈍刀在玻璃上拖行，一字一字刻進(jìn)耳膜：“我要你每次見到我，都笑，不管什么時侯，不管在哪里，哪怕你下一秒就想去死，也得先給我把嘴角揚(yáng)起來，知道嗎？”

宋云初的睫毛上還墜著淚，顫得厲害。

他試圖別開臉，卻被宋司衍的拇指強(qiáng)行掰回來，指甲幾乎陷進(jìn)皮肉：“說話?！?/p>

宋云初的喉結(jié)滾了滾，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：“……知道?！?/p>

宋司衍的眸光沉下去，拇指慢慢抹過他濕潤的眼角，像擦去什么臟東西“乖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