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翁見著常年在外的兒子,
自是高興。
再看崔欒帶回來的一雙兒女,
彬彬有禮,落落大方,
心中更是欣慰。
只是和藹問過他們近況,
目光自宴廳掃過,
瞥見獨坐的崔循后,
捋著長須的手不由一頓,
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些。
按理說,
蕭窈此時應陪在崔循身側的。
她雖為皇室出身的公主,
但既已嫁過來,
便為崔家婦,哪有除夕這等時節(jié)卻回宮去的道理?
但她還是回去了。
崔循沒攔,
甚至還平靜地替她分辯一番。
只是無論用再怎么委婉的言辭修飾,都改變不了本質。
崔翁很是怒其不爭,險些折了自己那根用慣了的釣竿。
還是老仆反復勸慰,一說是重光帝而今身體不佳,今回宮宴又有江夏王世子,
想必公主放心不下;又說年節(jié)動氣實在傷和氣,
才令老爺子勉強按捺下來。
只是如今見宴上旁人妻子俱在,崔循形單影只,
又忍不住皺眉。
崔欒打眼一看,
便知自家老父親為何不平。斟了杯酒,勸道:“琢玉既應允,
便是他們夫妻之間已經(jīng)商定的事情,您又何必為此介懷,累得自己心情不佳?!?/p>
“豈有此理?”崔翁冷臉道,“除夕本應團聚,倒叫琢玉獨自在此?!?/p>
崔欒笑瞇瞇道:“父親若是心疼琢玉孤身在此,不若叫他陪公主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