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了場薄雪。
蕭窈原本正在暖閣聽崔循與人議事,
得了消息后,
悄無聲息從后門離開,
往棲霞殿去。
還是婢女抱著狐裘追上來,
才想起自己沒來得及添衣。
她披著柔軟暖和的白狐裘,
蓬松的風(fēng)帽幾乎遮去半張臉,
更看不清身形。
可才打了個照面,陽羨長公主眼中的笑意尚未褪去,
眉頭卻已經(jīng)先皺了起來。攏著她纖細(xì)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是崔循待你不好?”
蕭窈愣了愣,哭笑不得地?fù)u頭。
這事真怪不著崔循。
畢竟他每日要忙的事情只多不少,甚至還要抽空看著她好好吃飯。
她從前就不是個每日按時按點(diǎn)用飯的人。而今忙起來,或是沒胃口,
或是困得只想回臥房睡覺,
隨意吃兩口點(diǎn)心便要撂開。
在宮中時,伺候的婢女們倒是不敢勸太多,
但晚間回了家中,
崔循卻并不縱著她如此。
哪怕她軟著聲音撒嬌抱怨,說自己“困得厲害”,
崔循卻依舊不為所動地同她講道理,“你每日勞心勞力,若是再不好好用飯,用不了多久身體便要垮了。屆時再想做什么,只怕有心無力,難以為繼?!?/p>
這話有點(diǎn)夸大其詞的意思,但又的確是這個道理,蕭窈難得沒爭辯得過崔循,只好每日乖乖同他一處用飯。
流水似的補(bǔ)品多少有些效用。
這些時
日累是在所難免的,但精神尚好。
“只是近來格外忙些,年節(jié)過后,想來便會清閑許多?!笔採夯匚兆约夜媚傅氖郑柡?,“我原還想著,您興許明日才到。”
蕭斐端詳片刻,見她人雖清減些,但那雙眼依舊靈動,如含了星子般晶亮,這才放下心來。
“什么事值得你這般操勞?”蕭斐牽著她進(jìn)了棲霞殿,玩笑道,“若是士族間往來,倒不必十分費(fèi)心,縱是有什么疏漏,想來也無人敢為此同崔琢玉為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