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為夜風(fēng)驚動,映出半張猶如精雕細(xì)琢的面容,眼眸晦明不定。
被長公子掃了一眼后,柏月匆忙低了頭,正欲隨眾人退下,卻不防他竟冷不丁問了句:“想說什么?”
柏月只得硬著頭皮道:“您這又是何苦?”
明明心中喜歡得緊,可遞了臺階,卻又不肯下……
哪有這樣行事的道理?
崔循手上失了力氣,梅枝應(yīng)聲而折。
柏月顫了下,正欲請罪,聽得一句“退下”,忙不迭地離了書房。
崔循看著掌心零落的花瓣,后知后覺品出蕭窈的本意,只是欣喜尚未冒頭,先被紛至沓來的憂慮所淹沒。
欺瞞著,蕭窈會生氣離去;可若是和盤托出,情況比之現(xiàn)在只壞不好。
他了解蕭窈。
所以無論哪種設(shè)想之中,水落石出之際,蕭窈都不會站在他這邊。
“管越溪……”
崔循眼中有厲色劃過,指間的紅梅,也在不知不覺中碾碎。
誰都能看得出來,
在這場與王家的拉鋸中,重光帝可以說是大獲全勝。但他并不如眾人所料想中的那般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
躊躇滿志。
自入冬后,
重光帝身體一日差似一日。
連帶著蕭窈往宮中去得也越來越頻繁。
陪重光帝說說話,
聊些從前的舊事,偶爾遇著重光帝為政務(wù)費(fèi)神,
也能提上幾句建議分憂。
這日午后,
葛榮才從祈年殿出來,
得了小內(nèi)侍的回稟,
步履匆匆繞去后殿。
蕭窈正坐在廊下的小凳上,
手中執(zhí)著蒲扇,
面前則是熬藥的風(fēng)爐。
葛榮連忙上前勸道:“這點(diǎn)微末小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