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窈又搖了搖頭:“還好?!?/p>
兩處相距不遠,于她而言這點路實在不算什么。
崔循似是被她這回答噎了下,沉默片刻,才又澀然道:“我背你如何?”
蕭窈微怔,隨后輕輕笑了聲。在崔循稍顯飄忽的視線注視之下,頷首道:“好啊?!?/p>
她與崔循之間用不著見外。
能省力氣,蕭窈樂得自在,并沒怎么猶
豫便輕巧地撲在了崔循背上。
崔循的身形平日看起來是那種清瘦型的,并不似軍中歷練過的將士那般健壯,但蕭窈知道,他力氣很大。而今穩(wěn)穩(wěn)地趴在崔循背上,才意識到他的肩仿佛也比想象中的要寬些。
托在她腿上的手,也穩(wěn)如山岳。
她提著燈,下巴抵在崔循肩頭,笑問:“我重不重?”
吐氣如蘭,溫?zé)岬暮粑鼟咴陬i側(cè),崔循腳步微頓,這才低聲道:“很輕?!?/p>
早前在學(xué)宮,他曾見過晏游背蕭窈回來。
她那時昏昏欲睡,衣裳還沾染著殘存的酒氣,有氣無力伏在晏游肩上,儼然一副全然信賴的姿態(tài)。
而今換作自己來,才知道她這樣輕盈、柔軟,像是一團云。
蕭窈想的卻是另一樁事。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,翻舊賬道:“上巳那夜,我央你背我回去,說了許久,你卻怎么都不肯答應(yīng)。”
崔循垂了眼睫,與她解釋:“于禮不合?!?/p>
蕭窈質(zhì)問:“那如今難道就合了嗎?”
兩人親密至此,遠遠超出應(yīng)有的限度。
崔循無聲地嘆了口氣。他的底線早被蕭窈一步步拉低,風(fēng)荷宴后,所有的禮儀規(guī)矩都已經(jīng)被拋之腦后。
甘之如飴,樂在其中。
想了想,只道:“你我總是要成親的?!?/p>
蕭窈沒說是,也沒說不是,隨口問起旁的:“今日可吃壽面了?”
崔循道:“不曾。”
白日趕路多有不便,晚間在驛舍落腳,松風(fēng)辦事周全,特地吩咐廚下做了壽面送來。只是他沒什么胃口,連食箸都沒動。
蕭窈“噯”了聲,不解道:“是此處廚子手藝不好嗎?”
說著勸道:“既是生辰,縱然味道不佳,多少還是應(yīng)當(dāng)吃些,才算圓滿……”
崔循低低笑道:“好?!?/p>
蕭窈百無聊賴揪著鶴氅,想了想,又好奇道:“你這些年的生辰都是怎么過的?必是十分熱鬧吧。”
崔循并未否認,只道:“熙熙攘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