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果快步走進(jìn)玉芙宮正殿,氣喘吁吁。
正在對鏡理妝的蓉貴妃手一抖,描了一半的遠(yuǎn)山黛斜斜畫了出去。
她猛地轉(zhuǎn)過身,美眸含煞,“慌什么!天塌了不成?”
翠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頭都不敢抬,“回、回娘娘,奴婢剛剛看到皇上……皇上他下午去了咸福宮?!?/p>
“什么?”蓉貴妃的聲音陡然拔高,尖利得刺耳,“你說皇上去了哪兒?”
“咸……咸福宮,是純妃娘娘的咸福宮?!?/p>
翠果嚇得縮成一團(tuán),“是那個醫(yī)女向榆領(lǐng)著皇上進(jìn)去的?;噬显诶镱^待了整整一個下午。出來的時候……”
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其刺眼的畫面,“皇上出來的時候,奴婢遠(yuǎn)遠(yuǎn)瞧著,皇上臉上帶著笑,是那種舒坦放松的笑,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。”
“哐當(dāng)!”
一聲刺耳的碎裂巨響。
蓉貴妃手邊那只價值連城的青玉茶盞被她狠狠摜在地上,霎時粉身碎骨。
蓉貴妃那張美艷絕倫的臉,此刻因?yàn)闃O致的憤怒和嫉妒徹底扭曲變形,猙獰得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。
“咸福宮?那個蠢貨住的咸福宮?”
她幾乎是嘶吼出來,每一個字都淬著毒,“皇上他……他連本宮的玉芙宮都鮮少踏足。說什么政務(wù)繁忙,說什么心情不豫。本宮千般手段萬般心思,好不容易……”
蓉貴妃想起那唯一的一次侍寢,還是皇上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才能得逞,故而因著兒時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,這才封了貴妃。
后來即使她貴為貴妃,卻承受著長久的冷落。
眾人皆說她是皇上唯一心尖之人,但也只有她自己清楚,皇上心里從未有過她半分。
她的心口像被毒蛇啃噬,痛得滴血,“現(xiàn)在倒好,皇上竟然去了咸福宮?還在那個賤婢的帶領(lǐng)下,在純妃那個蠢貨那里待了一下午?”
她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一直坐在下首沉默的尹貴人,此刻那張素來掛著溫婉笑意的臉,也陰沉得如同暴風(fēng)雨前的天空。
她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,眼神冰冷如刀,看向氣得幾乎失去理智的蓉貴妃,“娘娘,這還用猜嗎?”
她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冷笑,“純妃那顆蠢笨的棋子,看來是徹底被向榆那賤婢收買了。她們已經(jīng)結(jié)盟了。這是明晃晃地在打我們的臉,在向您示威呢!”
蓉貴妃猛地轉(zhuǎn)過頭,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尹貴人,那目光里的狠毒和殺意,濃烈得讓人不寒而栗。
她一字一頓,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,“好,好得很。一個蠢貨,一個賤婢,也敢聯(lián)手跟本宮作對?本宮要讓她們知道,背叛本宮的下場是什么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