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死,就這么輕飄飄地“塵埃落定”了?
仿佛從未發(fā)生過一樣。
還有……
蓉貴妃那道關(guān)死的門。
為什么沒人提?
為什么沒人敢追究?
就因為她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嗎?
他們這些螻蟻的命就活該被踩在泥里,連同他們的冤屈和痛苦,一起被“塵埃落定”四個字徹底掩埋嗎?
一股冰冷的悲涼,混合著無法言說的恨意,瞬間淹沒了向榆。
“向榆?向榆?”
謝德??粗蛴芡蝗蛔兊脩K白又死寂的臉,有些擔(dān)心地喚她,“你別太難過了。這宮里……唉,有些事,不是咱們能想的?;钪秃?,活著就好啊?!?/p>
“快,敷點藥,收拾一下,皇上那邊還等著呢?!?/p>
向榆猛地回過神。
她低下頭,掩去眼中翻涌的冰冷恨意,聲音低啞地應(yīng)道,“是,謝公公,奴婢知道了。謝謝您的藥?!?/p>
她接過藥瓶。
謝德海又叮囑了幾句要她小心身體,才憂心忡忡地先離開去回話了。
禪房里又只剩下向榆一個人。
她看著手中那瓶珍貴的金瘡藥,又看看自己身上簡陋的包扎和滲血的傷口。
陽光透過小小的窗戶照進(jìn)來,落在她身上,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。
她緩緩地,卻極其用力地攥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的傷口里,剛剛敷上藥的地方又滲出血絲,染紅了布條。
尖銳的疼痛讓她混沌的腦子異常清醒。
這吃人的地方,不會因為一兩個兇手伏法而改變。
忍耐和退讓,只會換來更兇狠的踐踏。
謝公公說得對,要活著。
但她要的活著,不再是卑微地等待出宮,不再是祈求別人的憐憫。
她要爬上去。
爬到比蓉貴妃更高、更耀眼的地方。
爬到足以讓所有人看見、讓所有人再也不敢輕視她的高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