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烈仿佛陷入了癲狂,道:“要不是老子根骨好,有機(jī)會突破化勁,你能高看我一眼?還不是我有利用價值?什么視如己出,全是狗屁!全是假的!!”
他猛地指向周良,聲音尖銳刺耳,似哭似笑:“再說,若不是因為你,我何至于此?!你要真為我好,就該去殺了高盛為我報仇雪恨!而不是整日用這些沒用的草根樹皮糊弄我!”
周良看著眼前這曾經(jīng)寄予厚望的愛徒,秦烈所言,字字如錐,刺得他心頭滴血。
但事實(shí)正如秦烈所言,他被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自己。
孫順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秦烈,聲音艱澀:“秦師弟……”
周雨深吸一口氣,道:“秦師弟,我爹終究是你師父,你怎能如此……”
“夠了!”
周良目光如冰刃掃過秦烈,聲音斬釘截鐵,再無半分轉(zhuǎn)圜,“秦烈!你性情狂悖,心術(shù)不正,今日更膽敢以下犯上,念在昔日師徒情分,為師留你一命?!?/p>
他話語一頓,字字千鈞,“但自此刻起,你不再是我周良門下弟子!”
“老匹夫……”秦烈嘴角咧開一個怨毒至極的慘笑,“如今我廢了,你終于撕下那副假仁假義的嘴臉了?”
“孽障!”
這最后一句,如同火星濺入滾油,徹底引爆了周良胸中積壓的怒火與痛楚!
他身形驟動,快逾鬼魅!陳慶只覺眼前一花,勁風(fēng)撲面!
一只蘊(yùn)含沛然巨力、足以開碑裂石的鐵掌,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,毫無保留地印向秦烈胸膛!
“砰!”
一聲悶響,如重錘擂鼓!
周良的手掌,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按在了秦烈胸口。
秦烈如遭巨木撞擊,整個人向后猛地拋飛,狠狠砸在后方堅硬的墻壁上,悶哼一聲,軟倒在地,生死不知。
“爹!”周雨驚呼。
“師父!”孫順駭然。
周良緩緩收回手掌,胸膛劇烈起伏,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(qiáng)行壓下翻涌的氣血,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與冰冷:“孫順,把他……送回家去?!?/p>
說罷,他不再看那癱軟的身影一眼,踏著沉重的步伐離去。
陳慶的目光落在周良那略顯佝僂的背影上。
這一刻,陳慶清晰地感覺到,師父,是真的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