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前番叩關沖擊化勁失敗,遭勁力反噬,重傷嘔血,至今仍纏綿病榻,形同廢人。
程歡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程家資助的名單冊子,目光逡巡,試圖在字里行間抓取一線生機,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。
一旁須發(fā)皆白的程家三爺,程歡的叔父,此時沙啞開口,“田耀宗此人,暗勁大成,根基深厚,經(jīng)驗老辣,破山手剛猛刁鉆,同境界之中,能穩(wěn)勝他一籌的極少?!?/p>
渾濁的老眼掃過眾人,“若是化勁高手,倒是能夠穩(wěn)勝他?!?/p>
化勁高手!
這四個字如同巨石投入死水,廳堂內(nèi)陷入一片死寂。
請動一位化勁高手出手“對拳”?
那代價光是想想就讓人心頭抽緊。
所需不僅是海量的銀子,更需天大的人情。
“罷了”
程歡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眸中只剩一片疲憊,“傳話給吳家,娘娘廟碼頭我們讓出一半,只盼兩家日后能‘和氣生財’?!?/p>
最后四個字,她說得異常艱難。
程明嘆道:“也只能這樣了?!?/p>
讓出一半碼頭,程家往后的營生必將大受打擊,元氣大傷。
可若不顧一切與吳家這條瘋狗死磕,結(jié)局恐怕是兩敗俱傷,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勢力分食殆盡。
翌日,南河碼頭,河司點卯房內(nèi)。
陳慶按例點卯完畢,正欲趕往周院練拳,卻在門口撞見眉頭緊鎖、心事重重的程明。
陳慶問道:“頭,可是有什么事?”
“?。颗稕]事?!?/p>
程明抬頭看到陳慶,強笑道:“沒什么大事,就是些家里頭的瑣碎煩心事。你這是要回周院?”
陳慶點頭道:“嗯,武科將近,回去多練練拳腳,臨陣磨槍,不快也光?!?/p>
“對,對!武科要緊!”
程明像是才想起這茬,連忙點頭,語氣帶著過來人的寬慰,“別給自己太大壓力,重在參與,積累經(jīng)驗也是好的?!?/p>
他頓了一下,臉上露出一絲歉意,“對了,阿慶,這個月的資助可能要遲幾天才能送到?!?/p>
陳慶爽朗一笑:“頭兒言重了,無妨?!?/p>
他看得出程明此刻心力交瘁,不便多問,抱拳一禮,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河司。
不多時,陳慶便來到了周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