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歡歌呼吸漸沉,語氣也低落下來,“小時候每到夏天,乳母都帶我去抓螢蟲,捧在手里,亮亮的,可好看了?!?/p>
聽她提到乳母,尚懷瑜的心被觸動了一下。
他也有個極好的乳母。
小時候雙親不和,隔三差五的吵架,誰都不管他,只有乳母一心一意的呵護照料他,對他比對自己親兒子還好。
只可惜,乳母年初染病去世了。
尚懷瑜語氣軟下來,“既喜歡,再叫她帶你去抓便是。”
陸歡歌一聽這話,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,“不成了,乳母害了病,大夫說治不好了……”
尚懷瑜感同身受,心底泛起酸澀,站在旁邊安慰起來。
兩人從各自的乳母開始,話題一個接一個,不知不覺忘了時間,要不是巡邏隊過來換值,說不定都能直接聊到天亮。
回席途中,陸歡歌不知踢到什么東西撞疼了腳,尚懷瑜伸手扶她,她也不扭捏,直接扶住他的胳膊。
尚懷瑜頓時覺得,陸歡歌和以前見的那些姑娘完全不一樣。
會為乳母落淚,重情重義,不扭捏不刻板,率性瀟灑。
察覺到頭頂?shù)囊暰€,陸歡歌抬眼,與尚懷瑜視線對上。
姑娘渾圓明亮的眼睛里像是落進了螢蟲的光,勾著人去探索眼底的幽境。
只一眼,陸歡歌就知道,魚兒上鉤了。
前世為了一擊即中,她可是費足了心思去打聽尚懷瑜的喜好,喜歡吃什么穿什么聞什么,以及喜歡什么樣的姑娘。
前不久又查到他去給乳母掃墓。
作足萬全準備,此次秋狩必定將其一舉拿下。
“既然散席了,那我也回去了?!标憵g歌松開他,眉眼彎彎,“謝謝尚世子?!?/p>
說罷,轉過身踮著腳,一瘸一拐的走了。
尚懷瑜站在原地,始終沒等到對方回頭,心里又煩躁起來。
居然真的說走就走!
身后目光緊隨,幾乎凝出實質,陸歡歌壓著笑意,某一刻似是不慎,腳重重落地,疼得嘶一聲。
身后傳來腳步聲,她佯裝疑惑的回頭,還沒將人看清,已經(jīng)被攔腰抱起來。
陸歡歌身子繃緊,微微昂起頭看他,剛好瞧見鋒銳的下頜,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