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沒在想這個事兒,被她一提又想起來了,頓時覺得心口堵得慌。
陸歡歌將手背到身后,不動聲色的在裙子上蹭了蹭,走到陸奎旁邊坐下。
“看到爹爹日日為大哥勞神憂心,女兒心里實在是不好過,想為爹爹分憂,又不知道從何著手,是女兒沒用……”
說到后面,少女嬌柔的聲音沾染上哭腔。
陸奎心底浮起暖意,語氣也愈發(fā)柔和。
“你有這個心,為父已經(jīng)很欣慰了。你大哥那兒……雖說牢里日子不好過,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,他沒做過這事,京兆府不可能找得到鐵證,等限期一到就會放他出來,咱們盡力就行。你平時多去看看他?!?/p>
陸晉乾涉嫌劫獄,依據(jù)是身上著裝,出現(xiàn)在野渡蘆葦蕩,還有劫獄前失蹤數(shù)日。
可同樣,此案也有疑點。
截殺一行人的兇手武功高強,那么多人都殺了,陸晉乾武藝并不出眾,如何能夠脫逃?
還有,他鞋上雖有泥,沿途也有踩進去的腳印,但腳印相對體重來說偏淺。
倒像是故意將他留在那兒混淆視聽。
按律,疑罪從無,只因案情重大,羈押限期延至三個月,三個月后若再無鐵證證明他劫獄,京兆府就得放人。
陸歡歌捏著帕子擦眼淚,“可萬一京兆府想要破案,偽造證據(jù)冤到大哥頭上怎么辦?”
像是被人杠上了,陸奎虎目一瞪,語氣不耐煩,“那你說能怎么辦?”
他要不是擔心這一點,還用得著絞盡腦汁四處找人通路子嗎?
這不是實在沒轍,只能自我安慰了,她還在這兒問問問。
沒點眼力見兒!
陸歡歌嚇得往后縮,渾身繃緊,想要逃離這個家的心情愈發(fā)迫切起來。
父親不喝酒的時候倒是像個人,性情卻愈發(fā)的喜怒無常,誰知道他會不會不喝酒的時候也掄起拳頭?
她不能再留在這兒了,到時候仗還沒打起來,她先被陸奎給打死了。
看到女兒嚇得這個樣子,陸奎心下又是一軟,抬手輕拍她的肩膀,“別怕,爹爹就是心里煩,不是兇你?!?/p>
陸歡歌抓著陸奎的胳膊,“爹爹,其實女兒……算了算了,還是不說了?!?/p>
她故意欲言又止,吊足胃口,待陸奎追問兩遍,才猶豫扭捏的開口,“上次陶家姐姐來,同女兒說……說尚國公府世子對女兒……”
“什么?”陸奎有點懵。
他隱約感覺到應(yīng)該是好事,但腦子一時有些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
陸歡歌垂頭揪著手指,嫵媚嬌羞的姿態(tài),像朵含苞待放的牡丹。
“女兒也沒想到能得尚世子垂青,可國公府那樣的門庭,豈是咱們能攀上的?女兒原想拒了尚世子的心意,可又想,若能得世子相助,興許能把大哥從牢里救出來,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