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孽”二字如同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趙凜的靈魂上。
“我不是余孽!”
少年積壓的火山終于爆發(fā),嘶啞的怒吼帶著破音的凄厲,“我是趙元昊的兒子!我身上流的是大胤忠臣的血!”
他掙扎著想要站起,卻被身后的禁軍死死壓住肩膀,只能徒勞地挺直脖子,像一只瀕死也要亮出尖喙的雛鷹。
他恨道,“蕭徹,你這弒兄篡位、戕害忠良的昏君。血債必須血償!我趙家血脈,只要還有一人尚存,就世代不忘此仇,今日我殺不了你,來日化作厲鬼,也要啃噬你的骨肉!”
少年瘋狂的詛咒在大殿的梁柱間激烈回蕩,每一個字都浸透了刻骨的怨毒與絕望。
聞言,向榆的手心微微滲汗,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個風(fēng)暴的中心。
蕭徹依舊立在原地,玄色的衣袍紋絲不動。
他平靜地俯視著腳下嘶吼掙扎的年輕刺客,那張清秀的臉龐因極致的恨意而扭曲,映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,卻激不起半分漣漪。
那眼神,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件死物。
禁軍們?nèi)缤聊蔫F塔,牢牢控制著每一個角落。
殘余的黑衣人全被繳械,按倒在地。
佛像底座后面,向榆的心還在砰砰狂跳,手心里全是冷汗。
她偷偷探出半個腦袋,緊張地掃視整個血腥的大殿。
蕭徹的身影挺拔得像山一樣,對腳下趙凜的嘶吼充耳不聞,那份平靜反而更讓人心頭發(fā)毛。
確認(rèn)外面真的安全了,向榆才像只受驚的小兔子,躡手躡腳地從佛像和柱子之間的縫隙里鉆了出來。
她不敢往大殿中央走,只敢貼著冰冷的墻壁和粗壯的柱子陰影移動。
“麗嬪娘娘……”
她目光急切地在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影里搜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