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榆忍著劇痛,掙扎著想坐起來道謝,“謝過……謝公公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別折騰了,好生躺著吧?!?/p>
謝福海擺擺手,又看了一眼她心口和背上的傷,搖搖頭,“你也來殿前救過咱家徒兒們幾次,說到底,也是咱家先把你喊來殿前安撫陛下的,是咱家對不住你。你這傷,唉,自己當(dāng)心點(diǎn)。咱家先走了?!?/p>
說完,他帶著人匆匆離開,還得去應(yīng)付皇上那邊。
破舊的小木門關(guān)上,屋里只剩下阿蘿壓抑的抽泣聲和向榆粗重的呼吸。
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。
阿蘿到底還小,不過十四歲的年紀(jì),剛剛進(jìn)宮,便見到深宮陰詭之事。
“阿蘿,別哭?!毕蛴芘D出一點(diǎn)聲音,她知道自己不能暈過去,“去……去我枕頭下,那個(gè)小布包,里面有止血的草藥粉,還有……干凈的布條?!?/p>
阿蘿趕緊抹了把眼淚,手忙腳亂地翻出向榆藏著的藥包。
里面的藥粉是向榆自己偷偷配的,就是為了應(yīng)付這種時(shí)候。
“向榆姑姑,你忍著點(diǎn)。”阿蘿看著那猙獰翻卷的傷口,手抖得厲害。
“沒事,你……你來?!毕蛴芤е溃浜怪绷?,“先處理心口……再撒藥粉。”
阿蘿按照向榆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指示,顫抖著手,小心翼翼地把褐色的藥粉撒在血肉模糊的心口上。
藥粉接觸到傷口的瞬間,向榆身體猛地一顫,疼得倒抽一口冷氣,死死抓住身下冰冷的床單,指節(jié)都泛白了。
“向榆姑姑!”阿蘿嚇得手一縮。
“繼……繼續(xù)?!毕蛴軓难揽p里擠出聲音,“按緊……止血?!?/p>
阿蘿含著淚,用力按住傷口。
藥粉混合著血液,慢慢凝固。
接著她又處理背上那條長長的鞭痕,每動(dòng)一下,向榆的身體就控制不住地痙攣一下。
阿蘿一邊笨拙地包扎,一邊帶著哭腔小聲地一遍遍地叨,“就剩兩天了。兩天后,向榆姑姑就能拿到特赦出宮了!你一定要撐住?。 ?/p>
“兩天……自由……”
向榆喃喃地重復(fù)著,劇痛和失血讓她視線模糊,但阿蘿的話像黑暗里的一絲微光,支撐著她渙散的意識(shí)。
她閉上眼,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抵抗疼痛和寒冷,心里只剩下那個(gè)唯一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執(zhí)念。
無論如何,她都要熬過這兩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