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爺,陸先生,到了。”魏管家,躬身說道。
那個老人,緩緩地轉過身。
他那雙,看似渾濁實則,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,落在了陸宣的身上。
他,笑了。
“陸先生,初次見面。老夫,魏長征。”
他,竟然真的像請柬上說的那樣,親手為陸宣,沏了一壺茶。
茶,是普通的,雨前龍井。
水,是普通的,山泉水。
但,當魏長征,將那杯,熱氣騰騰的茶,推到陸宣面前時。
整個書房的氣氛,都,仿佛,凝固了。
坐在一旁陪同的韓不立,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。
他知道,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會面。
這,是指揮使大人,對陸宣這個“異數(shù)”,進行的一次最直接的,也是最深層次的,“考較”。
“陸先生,不必拘謹?!蔽洪L征的語氣,很和善像是在和自己的子侄輩,聊天。
“老夫,只是對先生的,那套‘格物之理’,很感興趣?!?/p>
他,沒有問麒麟案。
也沒有問柳府案。
他,一開口就問了一個,最根本、最核心的問題。
“陸先生,你我皆是凡人,對這天地當有敬畏?!?/p>
“依你之見,”他看著陸宣的眼睛,“天上那,煌煌天威,懲戒萬物的,雷霆。其本質(zhì),為何物?”
韓不立的心,提到了嗓子眼。
陸宣,卻像是,在回答老師課堂上的提問一樣,平靜地回答道:
“回魏大人。依晚輩淺見,雷霆,非神明之怒,亦非天道之罰?!?/p>
“其本質(zhì),應是天地間,兩種,性質(zhì)相反的我稱之為‘電荷’的,無形之氣,在云層之中,積聚碰撞,從而產(chǎn)生的,一次規(guī)模宏大的聲,光熱效應。”
魏長征,那雙,端著茶杯的手,微微,頓了一下。
但他臉上的表情,沒有任何變化。
“有趣?!姾伞莻€,很新奇的說法。”
“那,”他又問道,“世人所畏懼的,能,穿墻過壁,害人性命的鬼,又是何物?”
“鬼者?!标懶?,沉吟片刻,給出了,他的答案,“晚輩以為,或為,生物,在臨死前,其極其強烈的精神能量,未能隨著肉體的死亡而消散,從而像烙印一樣,印刻在了周圍的空間之中。形成的一種,可以被特定人群,所感知到的高維信息殘留?!?/p>
“其本身,并無實體。更像,是聲音,在山谷之中留下的回響。”
魏長征,聽完,久久沒有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