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不立的眼睛,猛地,睜大了。
他似乎,隱隱約猜到了,這個瘋子,想干什么。
不……不會吧……
“韓校尉,她的遺憾,是那個,未能與她拜堂的‘新郎’。那么……”
陸宣看著韓不立,露出了一個,讓韓不立感覺,自己馬上就要當場去世的,和善的微笑。
“……我就為她,創(chuàng)造一個新郎?!?/p>
韓不立,感覺自己的膝蓋,一軟。
他扶住了旁邊的桌子,才沒有當場跪下。
他看著陸宣,用一種,看瘋子一樣的眼神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”他結結巴巴地說道,“創(chuàng)……創(chuàng)造一個新郎?怎么創(chuàng)造?難不成,你要去大街上,拉一個活人,來配……配冥婚嗎?!”
“冥婚”兩個字,讓他自己,都打了個冷戰(zhàn)。
這,是鄉(xiāng)野村夫,因為愚昧和不舍,才會搞出來的,最最禁忌的迷信儀式!
他們靖夜司的卷宗里,記載過不止一次,因為胡亂舉辦冥婚,結果招來更可怕的邪祟,釀成滅門慘案的例子!
他們是靖夜司!是朝廷的公門!
是來辦案的!
不能為了一個柳公子而禍害其他人,傷及無辜!
“當然不用?!?/p>
陸宣,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,平靜地,搖了搖頭。
“韓校尉,你又陷入了你的思維定式?!?/p>
“誰告訴你,新郎,一定是活人?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,指了指自己。
“我是誰?”
“一個扎紙匠。”
他臉上的笑容,在這一刻,變得自信,從容,甚至,帶著一絲,屬于“神”的,光彩。
“我要用這世上最潔白的,上等的宣紙?!?/p>
“最柔韌的,新發(fā)的柳枝。”
“還有這身手藝……”
他看著那個,還在床頭,無聲哭泣的,悲傷的魅影,一字一頓,說出了那個,足以,讓整個長安修行界,都為之顛覆的,瘋狂的解決方案。
“為這位,柳家先祖……”
“敕造一尊,紙新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