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件作品,被注入了創(chuàng)作者全部的心血和靈魂,那它,就是活的!就是神圣的!”
“毀掉它,尤其,是當著創(chuàng)作者的面,毀掉它……這,是對一個工匠,最大的侮辱!”
“此舉,不僅殘忍,更是……失禮!”
“失禮”二字,被他咬得,極重。
韓不立,被他這番,聞所未聞的“歪理”,震得連連后退。
他從未從這個角度,思考過問題。
在他的世界里,人,是人。鬼,是鬼。法器,是法器。
可在陸宣的世界里,似乎,萬物皆有其“理”,皆有其“魂”。
“那……那你說,該當如何?”韓不立的聲音,第一次,帶上了一絲,底氣不足的虛弱,“總不能,就這么眼睜睜地,看著柳公子被她拖死吧?”
“當然不能?!标懶麚u了搖頭。
他眼中的鋒芒,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,屬于“創(chuàng)造者”的,絕對的自信。
“我剛才說了,她的執(zhí)念,源于‘不圓滿’?!?/p>
“她的一生,是一件‘半成品’?!?/p>
“她的愛情,是一件‘半成品’?!?/p>
“她這副,傾注了自己全部心血的繡品,也是一件‘半成品’。”
“一個,由無數(shù)‘半成品’組成的,充滿了遺憾的人生……這,才是她執(zhí)念的根源!”
“所以,要解開這個死結(jié),不能用‘破壞’?!?/p>
陸宣的眼中,猛地,爆發(fā)光芒!
“必須用‘圓滿’,去對抗‘不圓滿’!”
“圓滿……對抗不圓滿?”
韓不立,感覺自己的腦子,已經(jīng)徹底,變成了一團漿糊。
他完全,跟不上眼前這個男人的思路了。
“對?!标懶c了點頭。
“解鈴,還須系鈴人。”
他的聲音,恢復了那種,循循善誘的、屬于“顧問”的語氣。
“柳如煙姑娘,她心中的‘鈴’,是什么?”
“是一場,她至死,都未能等到的婚禮?!?/p>
“是那個,她至死,都未能與之拜堂的,新郎?!?/p>
“所以,我們要做的,很簡單?!?/p>
“我們,要幫她,完成這個,遲到了一百年的儀式?!?/p>
韓不立的眼睛,猛地,睜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