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怎么不出聲?”
江羨昭看了眼紀晏清,男人的下巴上帶著青色胡茬,眼中布滿紅血絲,看著有些憔悴。
紀晏清自顧自的坐在床邊,纖長如玉的手指握著瓷勺攪拌著湯藥。
“大夫說十天之前你就該醒了,但你的求生意志不強?!?/p>
江羨昭沒搭理他。
“本王記得你沒傷到舌頭,啞巴……”
紀晏清對上江羨昭的目光,突然噤聲了。
昔日,少女的眼中總是藏著靈動和嬌羞,她愛慕他,目光始終追隨他。
但如今,這雙眼睛的形狀沒變,目光卻很空洞木訥。
她這副模樣好像證實了大夫的話,她的求生欲真的不強。
所以,她當真不想活了?當真要丟下他?
這個認知讓紀晏清有些難受,心臟處空空蕩蕩的,像是被強行扯開一塊。
“昭昭?我……”
紀晏清囁嚅開口,但久居高位多年,他還拉不下臉和江羨昭認錯。
江羨昭的眼底劃過一抹很微弱很微弱的亮光,這是耗盡心氣之后,她為數(shù)不多的期待。
心悅一個人十二年,怎么可能輕易放下?
可是他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
“算了,先喝藥吧?!奔o晏清將瓷勺送到江羨昭唇邊,“你放心,我會派名醫(yī)給你醫(yī)治的,不會留疤的?!?/p>
眼中的亮光漸漸熄滅,江羨昭這才想起來,青朗抽了自己左臉兩鞭子,如今應該很難看吧。
不過應該沒人在乎一個賤婢的美丑。
江羨昭麻木被動的吞著藥汁,表情沒有一點變化。
若非房間中彌漫著刺鼻的苦味,若非紀晏清早就嘗過這苦藥,他都懷疑江羨昭喝的是白水了。
“不苦嗎?”
“……”
“想吃個蜜餞嗎?”
“……”
“嘭——”
瓷碗從高空墜落,觸地的瞬間變得四分五裂。
伺候的丫鬟“撲通撲通”下餃子似的跪下,但江羨昭眼皮都沒有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