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白狼衛(wèi),黑色的黑豹騎,瞬間絞殺在了一起。
一名大乾騎兵的長矛,噗嗤一聲貫穿了一名白狼衛(wèi)的胸膛,而他自己,也被另一名白狼衛(wèi)的彎刀,從脖頸處橫著抹過,滾燙的血液像是噴泉一樣濺了滿天。
整個一線天,變成了一座巨大而高效的絞肉機(jī),瘋狂吞噬著鮮活的生命。
……
萬仞絕壁之上。
風(fēng)雪比峽谷中更加凜冽刺骨。
蘇文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,靜靜地俯瞰著下方那鍋已經(jīng)徹底沸騰的血肉濃湯。
他甚至沒看戰(zhàn)場,只是伸出手,感受著風(fēng)從指縫間流過的軌跡。
他身后,三百名身穿黑色蓑衣,臉戴惡鬼面具的鴉衛(wèi),如三百尊死神雕塑,人手一張通體漆黑的“鬼鸮”強(qiáng)弩,冷靜地調(diào)整著呼吸,仿佛腳下那片人間地獄,只是一場與他們無關(guān)的皮影戲。
一切,都在他腦海中的沙盤上,分毫不差地進(jìn)行著。
每一個變量,每一次沖動,每一種貪婪,都被他計算在內(nèi),編織成網(wǎng)。
他看到,拓跋明月的王旗,在最初的混亂后,沒有后退,反而像一條滑溜的泥鰍,開始向著峽谷一側(cè)的山壁緩緩移動。
她在收攏最忠心的部下,準(zhǔn)備從兩股力量廝殺的縫隙中,尋找脫身的機(jī)會。一個足夠聰明的獵物。
他看到,侯君義的黑豹騎,已經(jīng)和拓跋武的白狼衛(wèi),徹底殺紅了眼。
兩頭被激怒的蠢虎,正在瘋狂地撕咬著對方,完全忘記了他們最初的獵物。
那片被徹底攪渾的血色泥潭,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結(jié)果。
時機(jī),到了。
蘇文收回手,對著身旁的刀叔,對著那三百名沉默的死士,緩緩抬起手,然后,五指一根一根地,慢慢收攏,握成了拳。
一個簡單,卻帶著無盡殺伐之意的手勢。
這張他親自編織的大網(wǎng),終于到了收網(wǎng)的時刻。
那枚懸在所有人頭頂?shù)?、致命的鉤子,即將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