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威親王在私刑房內(nèi)已經(jīng)審了林知春好一陣子了,他的嘴真硬,不管怎么問,怎么用刑,都是那幾句話:“不知道,不是我,不明白。”
林知春的手已經(jīng)鮮血淋漓了,其實他的手挺漂亮的,和江翎瑜的一樣,又細又白,指頭纖長,像白玉雕的那么好看。
江翎瑜總是能吸引很多漂亮的男孩,諸如拜月霆那些人,林知春也勉強算一個,都愿意為著他這個美人團團轉(zhuǎn)。
如果不是為了江翎瑜,林知春根本不會栽在威親王和廖無春的手里,他有點后悔,但也不是那么后悔,所以他對親王提的一切問題都沒興趣,唯獨對江翎瑜的事充滿了好奇。
威親王問了半天,很有些煩躁,不過,王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,外人不好猜透的,只是他現(xiàn)在好嚴肅,他不說話時,沒有人敢上前搭話,審訊室里極度安靜。
威親王也好,林知春也好,都是統(tǒng)領(lǐng)一方勢力的人,也有自己的私刑房,所以林知春明白,都已經(jīng)進了這個地方,沒有出去的可能,只有死路一條,他現(xiàn)在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,威親王心煩意亂,林知春竟然看著他笑出來:“王爺,告訴我,你沒抓到我的那些年,江翎瑜過得怎么樣?”
駱青山聞言震怒,呵斥他:“放肆,我們主帥的人你也敢過問?”
“青山,”威親王安撫駱青山道,“到我身邊來,聽話?!?/p>
駱青山狠狠地瞪了林知春一眼,就到親王身邊去了,駱青山目光凜凜,林知春心有寒意,可他終究是什么都不怕了,也就不甚在意,直勾勾地盯著威親王,等著回答。
“他過得很不好,”威親王吐露實情,“娘親打罵,父親無能,他身子自幼虛弱,還被他們故意餓上好幾頓,心疾犯了也只能硬挺著。”
林知春變了臉色:“你所言都是真的?”
“真的,”威親王背著手,“很生氣嗎?假如你早知道霖兒的事,或許會殺了他的親生父母,可是殺掉他們是沒有用的,霖兒的苦是真真切切的,你回不到過去,在那段日子里贏得他的芳心?!?/p>
“我才不要他的芳心,”林知春自嘲似的笑,“反正他嫁進王府,什么都不愁了,我去關(guān)心他做什么?這小病秧子有人照顧了,實在挺好的,我只是可惜,有資格深愛他的人不是我?!?/p>
“我聽說了,你喜歡霖兒,”威親王質(zhì)問道,“既然喜歡,為什么又要殺他?”
“不是我派人殺他的,”林知春輕笑,“你聽到的只是氣話,我從來沒有傷害過江翎瑜,其實自從他救我以后,我很少再去想他的事了,可是只要提起,我還是忍不住想念他,這一次,我想見他,也想跟這東躲西藏的日子做個了結(jié),我累了,我這種人是不會有結(jié)果的。”
“不是你?”
威親王瞪圓了眼睛:“那是誰?”
“不知道啊,青綠局又不只有我一個壇主,我們互相也并不認識,不過是看下屬們的情義,推舉我們坐上高位而已,一碼歸一碼?!?/p>
林知春很不以為意:“你們和青綠局的博弈永遠不會結(jié)束?!?/p>
這樣的結(jié)果實在超乎威親王的意料,他實在生氣,甩手要離開審訊室,林知春則叫住他:“王爺,把我今天說的話轉(zhuǎn)達給江翎瑜,我說的是實話,你也是仁德的親王,一定會了去一個將死之人的愿望吧。”
“我會轉(zhuǎn)達他的,”威親王頭也不回地離開,“別著急,你一時半會還死不了?!?/p>
威親王與駱青山從地牢中走出來,自從離開審訊室,駱青山就悶悶不樂的,威親王的話,他大半答得簡短,不似往常一樣,像個小話嘮似的。
“青山,”威親王猜著駱青山的心思,“為著何蓉的事的嗎?”
“嗯,”駱青山垂頭喪氣,滿面愁容,“他是我從啟蒙時的教書先生,自何先生死于非命前幾日,我還曾拜訪他,我們情誼深厚,王爺,我自幼喪父,何先生因此對我照顧有加,他的兒子時常胡作非為,故而他總是寄希望于我,把我當作他親生的孩兒,要我去出人頭地……王爺,這案子真的破不了嗎,難道我的先生到死都得不來屬于他的公道?”
“青山,你莫急,我們自會換何蓉公道,你知道,世子夫人身子有疾,難以負荷如此繁重的公務(wù),這案子我是管定了,也當為他分憂,”威親王皺了皺眉,“不過,青山,雖然林知春一問三不知,但我也不覺得他完全是個不知情的人,再審一審,或者讓霖兒去問問他,霖兒已經(jīng)是我們王府的人了,日后要與我兒共操家業(yè),來認一認私刑房的門總是不錯的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