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煦遙直言:“今日江大人從祝侍郎那聽了傳聞,回來就很有興致,
想要找本志怪閑書看看,
說是記著府里有這么一本,
我從架子上找了一陣,
只發(fā)現(xiàn)這個。”
“八成是歹人陷害?!?/p>
廖無春說起今日下午在紫禁城的見聞:“督察院的顧方一直守在刑部,
非要進去看看,那時候我看奉一書還不在,祝寒山應付不來,我去解圍,奉一書才到,
怕不是這伙人干的,把禁書放在江大人府上,賊喊捉賊,意圖以此事把江大人扳倒,再毀將軍的婚事,一舉兩得?!?/p>
唐煦遙憤懣不已,江翎瑜卻出奇地冷靜,仿佛除了這本書的來歷,并沒有值得他皺一皺眉頭的事,他變得漫不經心:“好低劣的手段,孩子過家家似的,周竹深的本事,和我初入官場時對他的印象很不一樣了,我實在看不起他,不配做我的對手?!?/p>
江翎瑜初來乍到,高估了周竹深,以為他智謀過人,交手之下,覺得他不過就是野心大又沒能耐的尋常人。
跟周竹深一來一回,交手之間,江翎瑜感覺厭煩,他看夠了孩子的把戲,不愿意再奉陪,下一個,江翎瑜就要把青綠局的壇主作為對手,希望與他纏斗,能有些趣味。
既然私奔行不通,不入官場搏殺也不行,那就殺個痛快。
江翎瑜這么想著,廖無春說得一些話他都沒有注意聽,待回過神來,廖無春都已經出上主意了:“這么著,我回去的時候把書帶走,旁人拿不得,我?guī)Э偸菦]人敢碰的?!?/p>
“甚好?!?/p>
美人道謝:“多謝你?!?/p>
“我的本分,江大人不必言謝,”廖無春回頭看看天色,“喲,這個時辰了,祝寒山他們該回府了吧?”
“沒有呢,他們一直都回得晚,得我父親教導,對待職守甚是認真,他們總是回去最晚的,又是冬日,得黑天了。”
江翎瑜皺眉:“他們當真不會難為你嗎?”
“哪敢難為我,我自回紫禁城,就是錦衣衛(wèi)傍身,真槍真刀地衛(wèi)護?!?/p>
廖無春笑了:“大人放心?!?/p>
燃眉之急消解,江翎瑜就好奇起來,問此事底細:“無春,我實在不明,這本書上記載的東西,跟村子歷經時疫有什么關系嗎?”
“有關系,”廖無春輕嘆,“要是沒有這場大疫,梧桐教也成不了氣候。”
“梧桐教?”
江翎瑜又聽不懂了:“這是什么東西?”
“是一個不被皇庭承認的民間教派,不同于道門這些,我私下了解過,這些信眾舉止癲狂,”廖無春想起自己帶人調查梧桐教時之事,屋里這么暖和,身上還是冒了些冷汗,“當真是到了令人畏懼的地步?!?/p>
廖無春說,大琰之中,不管道教佛教,傳教講學的方法之一就是著書,這些是被朝廷允許的,那流通也要限制些,《梧桐志怪》就是梧桐教的傳教書,他們信奉從未出現(xiàn)在任何史冊或擠在之中的神明,塑像也甚是古怪,皆是通體漆黑,血口怒目,三頭六臂,據說向他們許愿還是滴血進貢,實在詭異。
梧桐,古神話言,此物棲息鳳凰,創(chuàng)教者就說自己是鳳凰化身,以愚信眾。
這些本就人云亦云,要是僅僅是極小的勢力,那皇帝就用不著派人清剿,可偏偏梧桐教信眾偏執(zhí)可怖,數(shù)次舉行祭典,時不時就鬧出人命,林同村是梧桐教發(fā)源地,不過半年時間,原本祥和寧靜的村子,突然時常械斗,血流成片,官府也沒法子,實在管不了,這才上報朝廷,由江懷,廖無春等人聯(lián)合勘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