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向來是腰不好,夜里光想著你不能躺著,我倒忘了這個?!?/p>
唐煦遙跪著俯身,手墊在床上,掌心朝上,托著美人的軟腰:“夫人睡吧,我給你揉腰?!?/p>
美人知道唐煦遙一宿沒睡,聽他這么說,心里過意不去:“夫君受累了,我”
“夫人言重,”唐煦遙勾唇輕笑,與江翎瑜對視,“我不累,都伺弄慣了,夫人寬心就是?!?/p>
唐煦遙真是習慣了整宿不合眼的日子,只要是江翎瑜在自己懷里安睡,唐煦遙就無比安心,這樣愛著江翎瑜,已經(jīng)成了他的本能了。
江翎瑜讓唐煦遙柔聲哄著,漸漸闔上眼皮,困意泛濫,堪堪忍著疼又睡著了,唐煦遙還沒消停一會,就聽得房門響了,轉(zhuǎn)頭一看是唐禮進來,他怕吵著江翎瑜,忽而來這幾次都沒敲門,見主子回頭,他上前小聲說:“主子,四時觀的高功求見,說是上次觀里一別,念著夫人身子抱恙,特來送來炮制的丸藥,要見您,與您說清癥候和用量。”
唐煦遙答應了:“好,把他請進來吧?!?/p>
“主子,我請了,高功說進不來,因為一會子還得去一位王爺府上做法事,急著走呢,我想,大抵是櫟郡王給中毒暴死的幼子超度。”
唐禮解釋:“高功正在門外等候?!?/p>
“成,”唐煦遙低頭看看熟睡著的江翎瑜,“我去一趟。”
唐煦遙緩緩將手從美人背后抽出來,動作輕緩,拿上大氅走到門口,還回頭看了看,江翎瑜是好好睡著的,這才放心地開了門出去,腳踏積雪,自己提著燈籠到外頭去,唐禮待在臥房里照看江翎瑜。
“溫高功,”唐煦遙簡單行禮,“大雪天還折騰一趟,真是麻煩你了。”
“沒事,爵爺,我哎?”
剛才唐煦遙剛出大門,離燈籠遠,溫高功沒看出什么來,現(xiàn)在又走了幾步,近了,見唐煦遙滿面倦容,精神很不好,有些吃驚:“爵爺,您這是怎么了,為何這么疲憊?”
“江大人病了,我放不下心,”唐煦遙勾唇笑笑,“他孩子脾氣,有時候犟,身子不適也不說,其實,他肚子疼起來黏我的時候多,得哄著,愛聽溫軟話,病一場,經(jīng)常是我一宿一宿地哄,看他能舒服些,我就寬心?!?/p>
唐煦遙說時滿眼寵溺,哪怕見不到江翎瑜,只想一想他的名字,溺愛都呼之欲出,根本藏不住。
溫高功會意,先教了唐煦遙一些幫著江翎瑜緩解腹痛的法子,不會扎針,就教怎么揉,唐煦遙十分認真,字字句句都記清楚了,溫高功又拿出許多小瓷瓶,里頭裝了炮制的丸藥,有止心疾的,止嘔吐的,還有些醫(yī)急癥的藥,效用強到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,每一粒都很珍貴,還給了一張方子,單是給唐煦遙的,早聽說他傷了筋骨,陰天下雨就不好受,按上面說的抓了藥,煮水熱敷,能緩受涼時的心口痛。
唐煦遙感激不盡,道謝數(shù)次,還要叫仆役去找唐禮回將軍府拿雪花銀,溫高功不許,只回禮說:“福生無量天尊,我們出家的道士,是以功德造福田的,不能要緣主的錢財,要是爵爺真想為天尊塑金身,還請爵爺?shù)剿臅r觀里去,親手遞過去,才算圓滿?!?/p>
“對了,”溫高功湊近唐煦遙耳際,提醒他,“小心些,我來時見這四處有形跡可疑的人徘徊,只怕是要對江大人和您不利?!?/p>
唐煦遙聞言警覺起來,四下看看,但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清,就說:“多謝高功提醒,這樣,看來路上不安全了,我叫些仆役護送你?!?/p>
“多謝爵爺,不必了?!睖馗吖⑹掷锏臒艋鹛岣吡诵屘旗氵b看清自己的臉,沖他對了幾個口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