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沙場回來也是滿身的傷病,
發(fā)作起來難以入眠,這場橫禍致他身上多處受損,這是一口氣吊著才跑了這么遠(yuǎn)。
莫羨一時(shí)間沒了主意,跟江玉面面相覷,唐煦遙竟是這樣的癡情種。
“主子,
您這是做什么,”唐禮抱著一件厚大氅追過來,披在唐煦遙肩上,“主子,快隨我回去,怎么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呢?”
“我不回去,”唐煦遙腹痛得直不起腰,也走不了,只好倚著書柜緩一緩著力氣,“我要守著我的霖兒?!?/p>
唐煦遙知道江翎瑜還活著,心里總算好受一點(diǎn),但依舊偏執(zhí),說什么也不肯跟唐禮走。
莫羨已經(jīng)給江翎瑜施完了針,隨手把盛銀針的木盒遞給江玉,上前來攙扶唐煦遙:“將軍,既然如此,您也歇在這間房里吧,我也好一并看診,不要再冒著風(fēng)雪回去了。”
莫羨都應(yīng)允了,唐禮也沒什么可說,別人抱不動(dòng)唐煦遙,只有駱青山摟著扶著的,一步一挪地護(hù)著他到了床里側(cè)躺著。
以往都是江翎瑜睡在里面,但他的情況更差些,需要時(shí)常盯著急救,這次就在外側(cè)躺著。
唐煦遙望著駱青山,輕聲開口:“多謝你?!?/p>
“主帥言重了,”駱青山搖搖頭,“主帥扶持我多年,對我恩重如山,如此小事何須言謝。”
駱青山心里不是滋味,和唐禮一起,拿棉布抹凈他腿腳上的雪水,再為他蓋上被子。
莫羨想讓唐煦遙好好養(yǎng)傷,他倒緊盯著躺在身側(cè)的江翎瑜,還從被子里摸索著,直到握住江翎瑜發(fā)冷的手。
“霖兒,”唐煦遙想與江翎瑜十指緊扣,但能用力的只有自己,江翎瑜細(xì)長的指頭始終垂著,唐煦遙心里難受極了,強(qiáng)忍痛楚挪得離他更近些,唇瓣在他耳骨邊輕碰,“是我沒保護(hù)好你,對不起。”
“我以后不惹你生氣了,我乖,”唐煦遙不想睡覺,只想跟他說話,眼眶紅紅的,“你別丟下我,霖兒,我想你?!?/p>
唐煦遙在江翎瑜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,莫羨熬到三更天,困得眼皮直打架,駱青山也伏在書案上睡著了,唐禮和江玉還硬撐著守在各自主子身邊,以防不測。
“主子,”唐禮輕聲勸唐煦遙,“歇息吧,這一場禍?zhǔn)?,您與江大人都傷得不輕,得好好地養(yǎng)身子才行,萬不要落了病根?!?/p>
唐煦遙直著眼搖搖頭:“你們睡吧,我守著他。”
就像上次江翎瑜遇刺,唐煦遙日夜不合眼的伺候著,留意所有細(xì)微的動(dòng)靜,生怕他醒過來找不到自己。
唐煦遙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,從黑夜到了破曉,蠟燭燃盡了,又換成油燈,最后天光熹微,他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沉睡。
莫羨頭腦昏昏沉沉,起來去給唐煦遙煎晨服的藥,走之前來看看江翎瑜如何了,剛握著他的手想要診脈,就瞥見唐煦遙的眼白爬滿了紅血絲,氣色比夜里踏雪闖進(jìn)來時(shí)還要差,向來紅潤的唇開始干澀發(fā)白。
莫羨倍感不可思議:“將軍,您一宿沒睡么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