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誒——”司機(jī)故意拖著長腔說道,“這位先生請注意言行噢!你在車?yán)镎f過的話、做過的事都會記在行車記錄儀上?!?/p>
“你竟然敢要挾我?!信不信我去投訴你?你是哪家公司的?”
“哎呀呀,我只是一個健談的司機(jī)而已。您不要動怒嘛!我的意思是既然您不讓我聽廣播,那陪我聊聊天總行吧?”司機(jī)友好地眨了眨眼睛。
這個請求大大出乎男人的意料,經(jīng)過剛才這么一折騰,他的睡意全無。眼前這個出租車司機(jī)著實讓人不痛快,事實上男人對所有的出租車司機(jī)都沒什么好感:那都是一些沒話找話的家伙罷了。奈何此地偏僻,不好打車,他就勉為其難地答應(yīng)下來:“你想聊什么?”
“您在杯戶汽車廠上班?”
“嗯…我去汽車廠附近辦點事兒?!背丝腿鲋e道,雖然他喝多了腦子有點不清醒,但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:他這副模樣怎么都不像是去上班的嘛!
司機(jī)卻對目的地很感興趣,并不想放棄這個話題:“誒我記得那個汽車廠在年初的時候發(fā)生了一件大事兒,聽說好像是董事長死了,恰好是冬奧會那會兒。”
“呃對…我也聽說了。”
“可惜嘍,這么個大人物說沒就沒了。我這輛車還是杯戶汽車廠生產(chǎn)的呢…”司機(jī)無不惋惜地嘆口氣。
“不過那董事長年紀(jì)很大了,人老了毛病也就多了。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?!背丝蜐M不在乎地聳聳肩。
“但我聽說董事長枡山憲三先生不是因病去世,而是死于非命,兇手至今仍未緝拿歸案。”司機(jī)意味深長地說道。
乘客將信將疑地問道:“你從哪里知道的?”
“因為我是一個健談的出租車司機(jī)嘛,所以每天我都能聽到許多見聞。說起來,剛剛廣播里的那名身份不明的尸體,我也知道一些內(nèi)情?!?/p>
“噢?那你干嘛不去向警察說?”乘客故作淡定地問道,極力掩飾內(nèi)心的不安。
“我這不是要載著你去汽車廠嘛!”言外之意,等這一單結(jié)束司機(jī)就會去報警了。
乘客不由得身體前傾,壓低問道:“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
“嘖嘖,這里面水很深吶!說出來,我怕會有危險?!彼緳C(jī)故弄玄虛,釣足了聽眾的胃口。
“你說,我一個字兒都不會泄露出去!”乘客信誓旦旦地保證道。
“據(jù)說啊,跟幫派火并有關(guān)?!彼緳C(jī)把聲音壓得很低,刻意營造出一種緊張神秘的氣氛。
“什么幫派?”乘客語氣有些慌亂。
“好像叫…啄木鳥會吧?”
乘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,司機(jī)一臉得意地打開了話匣子:“要講起這啄木鳥會啊,可就說來話長嘍!據(jù)說這團(tuán)伙一個赫赫有名的軍火中間商,很多年前被警方清剿,一度銷聲匿跡。但不知怎么的,過了幾年又卷土重來了,還吸納兼并了眾多小幫派,魚龍混雜,什么人都有…”
司機(jī)在路口停下等紅綠燈,清清嗓子繼續(xù)說道:“雖然不知道啄木鳥會背后的靠山是誰,但據(jù)說他們的后臺關(guān)系很硬,所以拉攏人的法子也很妙:不僅僅是用錢或者武力?!?/p>
“那是用什么?”乘客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道。
“他們能黑的變成白的?!本G燈亮了,司機(jī)右轉(zhuǎn),嘴巴并不停下,“就說您剛才去的那家酒吧,那也是啄木鳥會的地盤。幾年前,那里的老大被警察捉了去,而手底下的一些小弟們順勢投靠了啄木鳥會。他們抱到了大腿洗白了,把歌舞廳改成了酒吧。嗐!說白了,就是套了一層皮,其實背后的人還是那一撥,只是老大換了而已。”
乘客皮笑肉不笑地恭維道:“想不到司機(jī)先生竟然知道這么多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