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這可是二殿下說的!”蘇文昊不滿道,“殿下,你剛剛不就是此意?”
謝承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,他瞇著眸神色不明地看著蘇文昊,良久驀地笑了一聲。
“看來蘇府的才子也不過如此。本殿剛剛所言,是個人都知其意經不起推敲,不過是為了好面子斗幾句嘴罷了。蘇三公子卻執(zhí)著反問,竟拿早逝之人來駁斥本殿,如此不敬死者,當真是讓本殿大開眼界,懷疑貴府過往不過是沽名釣譽!”
“我、微臣不是——”被謝承澤反咬一口,還被其上升到了蘇家名譽,蘇文昊頓時慌了,趕忙反駁道,“微臣不是這個意思!”
“不是這個意思?那是什么意思?還是說你也只是為了好面子,為了說贏本殿,才口不擇言?”謝承澤步步緊逼。
讀書人最好的便是面子,蘇文昊哪里肯承認自己是因為好面子才說錯了話?
他又不是謝承澤,臉皮厚得天下無敵,只能急得滿心煩躁,將求救的眼神望向了蘇海潮。
蘇海潮微微閉眸,鼻息間緩緩吐納出一口氣,這才沉聲道:“三弟尚幼,正值求知若饑之時,難免有逞口舌之快之稚行,還望殿下寬宏大量,多多海涵。”
謝承澤不以為然,“求知若饑,也勿忘修身養(yǎng)性,應知三人行,必有我?guī)熝??!?/p>
他輕抬玉盞,淺酌一口,舉止氣度間盡顯皇家之雍容,繼而語聲淡然道:“觀事之角度,實則映現人心之幽微,窺見人性之本真。你三弟以牛畜反芻之道,只窺得其消化難解、庸人難教,可本殿卻道是牛有四胃,可吞萬糧?!?/p>
橫掃全場謝承澤,苦口婆心謝承澤
“首胃容量大,可儲納常人不可儲之量,時而反吐,溫故而知新;次胃狀如蜂窩篩網,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,并為首胃騰出容納新物之地;三胃吸其水分,加以融會貫通,精進消化;而四胃則徹底消化,融入體內,為己所用?!?/p>
“于本殿眼中,牛畜乃記憶超群者,其腦內可容納萬書,時刻反嚼其意,溫故而知新。可在三公子眼里,牛畜反倒成為了不可教導的庸人,到底是本殿所解有誤,還是三公子眼界低窄,只窺得其粗俗表意,實在難堪蘇府才子之名?”
蘇文昊怔愣原地,被說得面紅耳赤,“微臣……”
“哦。”謝承澤攤攤小手,繼續(xù)道,“又或者,你們當然知曉,只是為了羞辱本殿下,故意只取其糟粕,而不言精華之處,真乃小人作風,令本殿這等才識淺薄之人都發(fā)笑不齒?!?/p>
蘇文昊被懟得無話可說。
飯桌上眾人皆掩面發(fā)笑,似在嘲笑他一個直系之子竟是輸給了庸才的二皇子。父親失望的眼神、大哥嫌棄的搖頭,都如尖針一般密密麻麻地扎在了他的身上,讓他頭一次感覺到,原來蘇清河每日便是頂著這樣的視線,在府內生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