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著,便聽身旁的謝承澤又囁嚅起來,“但是……父皇……”
見他這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勁兒,建帝瞬間感覺那不成器的小澤兒又回來了,他不由道,“怎么了?”
“若按捐銀者來看,捐銀最少者確實是兒臣,但是……”謝承澤斟酌著,偷偷瞥了一眼建帝,將原主那看皇帝眼色行事的小模樣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只是他的眼神太過清澈,反而平添了幾絲可愛的狡黠,“但朝堂之上,說的是文武百官都需要捐銀,那些沒捐的,才是捐銀最少者。”
他這話一出口,想要表達的意思,瞬間被在場的另外兩人看破。
沈淵心中冷笑一聲,他就知道,謝承澤嘴里就沒憋個好屁,那抱著僥幸心態(tài)沒捐銀的臣子,被謝承澤發(fā)現也算是活該倒霉了。
而建帝,已經露出了了然的神色。
沈淵正打算聽聽是誰這么倒霉,就聽到謝承澤嘿嘿道,“太子沒捐銀?!?/p>
“咳——”沈淵嗆了一下,抬頭震愕地看向謝承澤。
這都能讓太子背上黑鍋?
隨即又覺得當如此。
是啊,這才是謝承澤,最喜歡死盯著太子的小尾巴,稍一得手,便是冷嘲挖苦,恨不得廣而告之太子不配太子之位。
他與謝承澤斗了太久,足足十年之久,都忘了這個時期的謝承澤,還是個只會暗戳戳針對太子的小人,而不是后期結黨營私上了明臺,與太子勢力直接爭鋒相對的惡狼毒蛇。
沈淵正心中鄙夷,便聽謝承澤繼續(xù)嘿嘿,“四弟也沒捐銀?!?/p>
沈淵:?
沈淵這下是真的愕然了。
前世,謝承澤根本不屑于將天真的四皇子當成敵人,都是當作塵土一般視而不見,太子素來重視兄弟,因而也未曾在皇位之爭上牽扯到四皇子,以免他落得與掌有兵權的大皇子一樣的下場。
但今日怎么的,謝承澤突然就針對起了四皇子?
不……沈淵略一沉思,便明白了他的意圖。
將兩人一同拎出來,這是既參了太子不體恤災民,又不顯得刻意針對,謝承澤要針對的依舊是太子,四皇子只是比較倒霉,被順帶上的可憐蟲罷了。
不得不說,謝承澤的腦子確實長進了一點。
不對,等等……
沈淵瞇了瞇眸,想到今日與前世的種種不同,一種荒謬的想法油然而生。
難道……謝承澤也重生了?
右手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的青劍,才想起進宮之前身上的武器都被宮門守衛(wèi)給收走了,他目光沉沉地望著謝承澤,心中殺意乍現。
上一世,他能排除萬難殺了謝承澤,那這一世,他依舊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