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文靜站在原地,手里還攥著那把柴刀,刀柄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。
晚風吹過,帶來一絲涼意,也吹亂了她的心緒。
那句“花布”像一顆小小的石子,去鎮(zhèn)上?看看花布?她真的還能穿嗎?第二天,楊立業(yè)一大早就和支書去了鎮(zhèn)上。
方文靜在家心神不寧地忙著農(nóng)活。
晌午過后,她正在院子里喂雞,遠遠地看見楊立業(yè)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村口的小路上。
他肩上扛著一個不小的麻袋,看起來沉甸甸的。
她喂雞的動作慢了下來。
楊立業(yè)沒有直接回支書家,而是腳步一轉(zhuǎn),徑直朝方文靜家的小院走來。
他走到院門口,將肩上的麻袋放下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方文靜有些局促地迎上去:“立立業(yè)?回來了?東西已經(jīng)辦好了嗎?”“嗯,辦好了。
”楊立業(yè)應著,額角還帶著汗珠。
他指了指地上的麻袋,語氣平淡無波:“支書家給的,新磨的玉米面,還有幾斤曬好的紅薯干。
他家吃不完,讓我拿點。
我那兒沒地方開火,放你這兒吧。
”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,“算搭伙。
”搭伙?方文靜愣住了。
這借口找得如此拙劣,卻又讓人無法反駁。
支書家人口多,糧食又貴,怎么可能“吃不完”?更別提楊立業(yè)自己住在支書家?guī)?,怎么可能“沒地方開火”?她看著地上那個鼓鼓囊囊的麻袋,再看看楊立業(yè)那張平靜無波的臉,仿佛真的只是在處理多余物資。
“這這怎么好意思”“沒什么。
”楊立業(yè)打斷她,聲音低沉了些,“收著吧。
我力氣大,吃得也多,正好。
”他似乎怕她再推辭,彎腰從麻袋旁邊拿起一個用報紙仔細包好的小包裹,遞到她面前。
“這個鎮(zhèn)上看到的,供銷社處理貨,便宜。
”他語氣依舊平淡,但遞東西的動作卻帶著不容置疑。
方文靜遲疑地接過那個紙包。